时间从四月初进入了六月中旬,初夏入了盛夏,天气也是一天天愈来愈热,知了吱吱的隐在树枝中间不肯停声片刻。
盛夏的天气时好时坏没个定数。前一刻还雷声隆隆,骤雨倾盆;下一刻便是艳阳普照,万里无云。
是夜,刚下过一场暴雨的杨柳巷里静悄悄的,连知了也不在有声响。
乌云撤去,清辉星月撒下向沈家小院内。院中一间房子的窗户张开着,里间一刻豆大的火苗在灯盏上跳跃。
有道身影趴在桌上,明灭灯火下,看清那人是沈宪。
沈宪是被刚才的雷雨声给惊醒的,醒来之后闭眼好久也睡不着,索性起身穿好了衣服,点亮了书桌上的油灯。
刚下过雨,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泥土的腥味,沈宪轻轻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凉吹进了窗,夜里的闷热感瞬间被这股风冲散,有些脑胀感也去了大半。
自那日陪着张家兄妹逛了江城后,沈宪和刘淳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在杨柳巷和萧清远的新院之间来回奔波。
萧清远也开始教沈宪招式,和一些简单的吐纳方法,兄弟两从拳掌到兵器,一招一式的相互喂招。一连几月的锻炼,沈宪明显能感觉自己的气力见长。
特别是在萧清远教了吐纳方法后,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从杨柳巷一路跑来新院,气儿都不怎么喘。
兵器房里的兵器自然不是什么真铁器,都是萧清远请了木匠和石匠做的木器和石器。
铁这东西是战略储备物资。不说被官府严格把控着,就是能搞到手。私铸兵器者与造反同罪,那个铁匠铺子敢私自打造兵器。
这还有一件事情是让沈宪由此而出乎意料,那就是他出名了。
若不是前几天在街上听到别人闲聊间的几句话,沈宪哪里会知道,他那日在三阳楼的为张庭明画画像,被人说的神乎其神扩散到整个江城县。
甚至听说江城的几位画作大家,为了找他,一连几日蹲守在三阳楼,连家也不回。这让三阳楼的掌柜又喜又悔。
喜的是这些日子楼里的生意越发火爆,收到的银子翻了几倍,悔的是怎么忘了没向那小公子要个联系的地址啥的。
到时候他这三阳楼说不得就能成为能跻身一跃成为文人才子们,比来会晤的宝地了。
只是那几天里,沈宪和刘淳被萧清远好一阵的操练,连吃饭都打着盹,哪还有时间和闲心去管别的事。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自己的画能这么受人追捧,若是能找个渠道,画上几幅卖出去,也算是一项进项。
若是告诉姨娘或者师傅,定会被他们认为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在姨娘的心里可是盼着自己等得一个功名好重振沈家门庭。
可若是找别人合作,自己现在这年龄,委实有些尴尬,说不得会被人黑吃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