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又说：“不过，大家放心。今天，完不成就完不成。”

工人们目光又转向李辉。

“我的风格大家都知道。我从来不靠熬时间出产量。”

几个老油条听了纷纷点头。

“所以，我宣布一个决定，今晚十点准时下班！”李辉突然加大音量说。

老杨在下面听了，顿时一惊。他下意识伸手举了一半，见李辉正看着他，他点点头，手又放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依照经验，十点下班怕是连4000都做不到……

旁边的工人也交头接耳，既高兴又觉得不敢相信。

“十点怎么可能下班？十点下班连昨天的产量都完不成……”

“何止是完不成，怕是3500都做不到吧？……”

“就是！这么点产量，牛主任怎么可能会让我们下班？……”

李辉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论了。”

李辉收了收场。“我还是这条线的班长，什么时候下班，是我说的算！产量完不成，处罚的也是我这个班长。我既然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十点下班，就是十点下班！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线上今晚十点，准时下班！”

“好！好！……”

下面工人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好了！好了！大家低调一点！”老杨赶紧在人群中活动开来。“抓紧回去干活了！”

工人散开了去，老杨一把抓住李辉的手臂，将他拉到一边。“你怎么能这么安排呢？十点钟下班太早了！4700的产量完不成就算了，你起码也到达到车间4200的平均产量啊！我看你明天报表怎么交上去？这几天老汤每天都来线上好几趟，连他都在盯着！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李辉看着老杨急吼吼的样子，禁不住有点想笑。他反手挡在嘴上，不说话。就看着老杨在那着急跟他分析着条条道道。

老杨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资深老油条形象，此刻完全没了踪影。

“杨叔！杨叔！”李辉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在为我好。其实呢，大部分问题我都想过。我说十点下班，也不是一时拍脑袋想出来的。”

老杨愣了愣，抬眼看着李辉。“什么？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老杨转到对面，正眼盯着李辉，“快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完成今天的任务？”

“唉！”李辉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车间里灰色的混凝土地面，右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腿。

“这个4700的产量嘛……今天肯定是完不成了。”李辉想了想又说：“我今天的目标是做到4000以上就可以……”

李辉忽然看向老杨。“杨叔你看，十点钟下班有没有可能做到4000的量？”

“啧！……”老杨摇头，有些为难。“平常，4200都要做到十一点半以后。今天你说要十点钟做到4000，我看不太可能！”

老杨直摇头。

李辉点点头，笑了笑。“行吧！你这么说，我也有数了。”

李辉拉了下老杨。“走，我们也抓紧回线上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