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心中一动,出言试探道:“不知足下所犯何罪,若孙策可帮衬一二必不推辞。”
壮汉面露感激之色但还是不肯直言:“乌程侯之情,某铭记于心,只是某之罪错牵连甚大,乌程侯若相助于我,必与曹操陶谦结怨,如此甚是不美。”
“身为武将、客居寿春,还同时得罪了曹操和陶谦……”孙策面上不露异色,心中却猛地一震,连忙倾身侧耳问道:“足下可是与曹操有父弟之仇的徐州旧将,张闿?”
张闿虽震惊于孙策只从自己只言片语中便道出自己的身份,但觉得孙策之言意在质讯,只是苦笑一声点点头,闷头又便是一盏。
可张闿怎么知道,孙策对他可是“朝思暮想”已久了,其人虽义理有亏,但是胆智兼备。
其因自陶谦处久不得重用,不顾曹操和陶谦之怒,怒而劫杀曾任太尉之曹嵩一家,是其胆色。
而后即投曹操的死敌袁术,并献上半数财宝,且低调蛰伏,使自己得以平安,是其智略。
后又奉袁术之命,使计孤身诱杀陈国相骆俊,仅一人而灭一国,其后,又全身而退,是其勇谋。
虽然最终消失不知踪影,但是对这样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是杀了魏武父弟之人,是曹氏死敌,以后来曹氏的权势,怎可轻言放过?由此可证明其必安然无恙。
孙策不仅对其本人能力报以期待,更对其自曹嵩处劫掠的百车财宝垂涎三尺。
虽然张闿为保护自身献给了袁术一半,但是不是还有另一半嘛?这对现在一穷二白的孙策来说可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然而更妙的是,袁术此人贪心不足,得了张闿一半财宝,还想要另一半,所以对张闿一直故意冷遇,使张闿的谋划并没有得逞,从此间张闿之座席就可看出些许,毕竟如果孙策今日未至,那张闿所坐便是末座。
张闿的心思,孙策也可猜到一二,估计其并不是不愿意舍弃财宝,只是其惧怕若如数进献财宝,必被袁术出卖,故一直自留,这也是一种保身的策略,毕竟袁术觊觎其财富,必不会轻易加害。
此时此刻,张闿的地位可是比孙策还要来的尴尬,若孙策能展现出可以庇护其人的力量,又能恰到好处的表露出招揽意图,不怕此人不投,此人若投,那五十车财宝对目前的孙策来说无异于雪中得炭,暗室逢灯。
“只是又该如何谋划呢?”孙策心中苦思起来,但是面上却仿佛见到生平偶像一般,露出“敬佩之至”的神色:“将军之大名如雷贯耳,策虽居于茅庐之中亦闻将军之英雄事迹。”
“某、我竟能如此得乌程侯看重?”张闿不敢置信,口中也弃某称我。
“将军不必如此见外,如蒙不弃,直呼策名便是,策再敬将军一盏。”孙策却落落大方的继续奉承道,其中透露的热情洋溢让心中长久幽闷的张闿不禁感到有些热泪盈眶。
“张闿敬谢乌程侯以礼相待,然,我毕竟是大罪傍身,为乌程侯计,还是不要太过亲近,以免惹祸上身。”张闿饮下一盏,却惆怅道。
“呵呵呵呵。”孙策闻言却仿佛听到了什么趣味无穷的笑话一般,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