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也不奇怪，头也没抬，就说：“什么细节？”

“项目太大，时间跨度长，如果签订框架协议，比较好签订的条款就是采用定额定价，这样容易产生较大的价格偏差，如何避免呢？”老张问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亚利又看向莫明，莫明也看着他，好像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亚利也不说话，这场面就有点微妙了，莫明只好接口道：“丁总，我研究过几种合同的区别，像这样大型的工程，能否签订FIDIC合同，这样便于控制，也不会出现较大的价格偏差。”亚利心知叫了一声悲哀，这FIDIC合同确实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是太详细了，一是时间过长，而是条件过多，和美达的战略合作的意向背道而驰，这莫明就是个死读书的，心下就有些蔑视了，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对老张说：“你说的不错，任务交给你，在方案和框架合同草案里要加上针对此问题的条款，比如采用实时信息价，浮动优惠率等，具体的你们商量好，有了结果向我汇报，原则是相对公平，美达是私企，要是不考虑他们的利益，就不可能合作，你明白吗？”老张自然是连连点头。

亚利想着莫明确实帮不了什么忙，却还必须拉着他，否则集团审批那一关，怕是高总会找麻烦，就让莫明组织商务小组，确定商务方案初稿，完成后和自己一起去北京，向集团汇报方案。然后就和老张，将细节问题逐条过了一下，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老张，让他主笔编制方案，自己也好将这些问题，再去与绪敏商量，在双方正式谈判前，一些技术性问题都要做好准备。

莫明此时才明白，工程类合同的复杂性，和他之前在外企接触过的合同区别很大，此刻他也不敢强出头，按亚利的安排，按部就班去做了，具体的业务自然是依靠老张他们。亚利安排好这些事，也就走了，他还得去安州，和绪敏将细节问题也再过一遍，商量一下双方高层审核时的弹性。

回到安州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亚利给绪敏电话，才知道他去了北京，晚上就没事了，于是他给雷鸣打电话，得知雷鸣还没回安州，这样就不好给辛婷打电话了，只得一个人去了安州国际吃饭。吃完饭，闲得无聊，亚利忽然想起楼上的云海画廊，不由再次踱步过去，还是那大大的调色板，还是那小小精致的门，只是不知那红衣女子是否还在，亚利推门而入，绕着画墙慢慢欣赏，转了一会之后，又看见了一幅作品，右下角上画着隐蔽的M字，正是靳小旻的作品。

这是一幅女子的肖像油画，亚利也看不出好与不好，只是站在画前左左右右地看，想着是否是靳小旻的自画像，忽然脑子里空空的，忘了靳小旻的相貌，只是记得她红衣飘飘，气质冷峻。就在这一时，亚利特别想见到靳小旻，他有她的电话，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却找不到理由拨出去。踟蹰了一会儿，就去了洽谈室，还是那个经理，他就说看了那个肖像，说不出好处，想和作者聊聊，经理好像还记得他，连声抱歉，说作者这两天都没过来，请他留个电话，作者来了之后，画廊会通知他，亚利只好说不用了，从画廊出来。

刚出来没走多远，亚利的电话响了，抓起来一看，竟然是辛婷，他觉得有点奇怪，这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就接了电话，辛婷问他，在安州呢？亚利就说是的，你怎么知道？辛婷也不回答他，只说你知道美达和华夏建筑正在商谈战略合作的事吗？亚利就是一惊，说不知道，问辛婷，这是什么情况？辛婷就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就给他发了个定位，是个不知名的小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