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卫兵的长枪交错拦住来人，艾伯特举起手，让手背上的神契落入对方的眼帘，笑道：“和那两个家伙说说话，不行吗？”

左边的卫兵摇摇头，“尊敬的魔法师大人，他们是邪恶的异教徒和叛教者，您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让他过去。”

远处有声音传来，是姗姗来迟的瑞金城领主亨德尔，“你可以随意问，但他只能回你一句。”

从他们变成他，想必亨德尔知道艾伯特只认识史密斯，而不熟悉旁边的那位为何人。

艾伯特躬身，两周前才把领主的儿子打得半死不活，他才不相信对方真怀有什么好意。

史密斯和异教徒已经被绑缚在铜柱上，点火的人手持火把站在一旁，艾伯特看了他一眼，他深深地低头，将脸庞藏进阴影里。

奇妙的体验，不是吗？明明他才十五岁，但因为神契却好像自动拥有了成年人的威严。

艾伯特来到史密斯面前，无良魔法师的嘴巴被枷锁禁锢以防止念动咒语，双手被最大限度地别在身后，冰冷的铁链层层环绕，他的眼睛里却闪着不屑的光芒，确实不像以前那个碰到邪灵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

艾伯特有一丝慌乱，他决定只问一句。

“你想要我做什么？”

旁边的卫兵上前，掰下口枷，史密斯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像是疲惫工作了一天的水牛。

“嘿，老伙计，我，咳咳，想喝点酒。”

“嗯？”

“如果再加上烤……呜呜。”第二句话说到一半，就被强行逼回肚子里，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未出口的词汇瑞金城有名的烤牛肉。

艾伯特愣在原地，因为这时迷你范和史密斯的内心在相互沟通，原来监护人从来知道他的一切秘密，只是故意装聋作哑。

“嘿，小子，本魔法师要你救我。”史密斯的腔调本应该十分欢脱，然而由迷你范平静的语气转述过来，就显得很别扭。

“怎么救？”

“让我身边那个倒霉蛋先死，然后把他的灵魂引渡到这边。”

艾伯特观察一下形势，点火的人在左边，按顺序正好先点燃旁边的木柴，到史密斯这里需要十来步。

而那个即将死亡的陌生异教徒冷漠地盯着身边的人，如同充满戒备的狼。

“你们都要消散在世间。”他开口道。

“唯太阳永存。”他望向茫茫的夜空，只有莱特钟，并没有他心目中的那轮无上的光环。

他垂下头颅，目光闪烁，不知在思考什么。

火苗落在木材上发出哔剥的声响，温度在上升，浮动的空气扭动着大家眼里异教徒的身影，他沉默着，沉默着，直到有一缕火焰爬到脚边残缺的衣袍，贪婪地舔舐，他才突然仰头，发出一记怒吼：

“无神之日终将到来！”

背对着他，装作要返回席位的艾伯特身躯一震。

然后他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惊得周围人纷纷后退。“法师大人，您怎么了？”一个卫兵担心地上前准备来扶，艾伯特猛地抬头，面孔狰狞而可怖，浑身颤抖，一把推开卫兵的手。

然后他四肢着地，飞速地爬到史密斯身边，把准备点火的人都吓了一跳。

“法法法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