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入病房中。房间中间放着个浴缸似的机器,机器中充满了红色液体。一个金发的女人躺在液体之中。液体自发地流动,从她胸口的窟窿流入,再从她胸口的窟窿流出。水流的声音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即使门外的记者再次喧嚣,声音也抑制不住“浴缸”中“死水”的躁动。
这是惠山自己给自己续的命,“浴缸”中的水其实是惠山所研发的胶囊机器人。这样命名并不是因为机器人的外形像胶囊,其实机器人是没有固定形状的,胶囊机器人是一种技术,这样命名是因为惠山第一次制作机器人时是呈现胶囊状的,而这种技术在之后的几年里被科学圈所发展。
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漂浮,漏出来一小缕是金色,在水面之下的则呈现黑红色。她看着水中自己的长发,很长时间都不把目光移开。平时活泼的惠山现在则显得有些忧郁,眼神暗淡,嘴角挂着一抹轻轻的微笑,自己那颗叫“心”的东西早已化成了浓水,一股子酸味从心里喷涌而出。
“医疗费是多少?”惠山说道。
她的食指和大拇指在液体中捏在一起,之后将手露出水面,两个手指前后撮着,摩擦力增大,手指头显得更瑟了。
在惠山的旁边坐着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女人两只手紧握“浴缸”的侧壁,手上的青筋稍稍显露,指尖极力地挤压着“浴缸”的内壁,将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悲痛转换成手上的小动作。她低着头,看着“浴缸”与地板相接的那道棱角,咬牙想笑,想着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但是费用的位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轻描淡写的笑则会显得更没有违和感。
惠安开口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惠山轻轻地笑了一下,只有一下,连一秒都不到,很快凝固了下去。惠山的胸口起起伏伏,胸前的窟窿涨涨落落。她沉思着,眼前浮过了很多事情。她想如果自己没有将专利的价格抬高会怎么样?也许自己早就死了。她靠得就是卖机器人赚来的钱来继续发展机器人。她是胶囊机器人的创始人,也是对其发展做出最大贡献的人,抬高了机器人的价格,只不过是想让其得以更好的发展而已,谁知最后竟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太阳从东边向天空行走,日光透过玻璃撒到一盆红色的盆栽上。鲜红的花像失去微笑的少女,弯着腰斜眼看着房间中央的两人。
从走廊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分急促,虽说是在走路,但恨不得跑起来。白大褂飘在空中,眼睛里反射着走廊里同钉子户一样的记者们。五个保安紧跟在医生后面,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粗大的橡胶棒,打一下就可以将人打出内伤。
脚步越来越近,但是一阵更为杂乱的脚步将其的脚步声淹没。一个个黑色的麦筒向他的嘴边靠去,后面的人拥挤,前面的人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您是主治医生对吗?请……”
这位记者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另一位记者给挤了个趔趄。
“请问惠山现在的病情进展到那一步了?她还有救吗?”
这位记者语速极快,同时尽力地将口中的每个字的发音都吐清晰。
这位医生还没有说话。身后的保安就上前去,拦截着蜂蛹而上的人群。保安使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场,使周边的人群向后退去,给其留下了一个过道。
保安极力地拦截,医生也赶快穿过人群向里面走去,没有搭理任何一个记者,因为他知道自己病人的影响力。这些记者多数都是娱乐界的,给其透漏一点信息就会被加入媒体的主管,进行放大与夸张。少数的较为守序的记者则被挤在后面,没有机会收集到医生的口供。
医生拉开门走进去,随后将门关上。五个保安把守在门外,在门外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医生进门后,表情的严肃瞬间由和蔼代替。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暖。
“您好,刚刚有人给您续费了,医药费刚好够治好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