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耷拉着脑袋,娇小的身躯被风雪随意地击打着,整齐的红发早已被吹乱,任其在雪中飞扬。
她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意志支持着自己的行动,孤独地傲立在雪中,迎接着将要到来的毁灭。
拉比不知在这艘船的甲板上行走了多少次了,船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有自己的足迹。船上每块空间的气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觉中,这艘巨舰好似成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对其产生了浓厚的情感。
想起它即将迎来的毁灭,莫名痛心。
它的沉没将会使自己失去所有……
“如果当初自己能早点预测到这一步,早点脱离其他舰的包围,甚至只要与之拉开一定距离,也许自己就不会沦落到这一步了……”拉比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但不管怎么后悔都无法改变现实,悲哀的时间啊!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手上的红色是寒冷的印证。不加犹豫,他一把抓住了拉比的手踝,转身就向救生船的方向跑去。
拉比被前倾的重心带动脚步,脚印在身后不断印出,雪花“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拉比的静止霎时间变成了高速的运动,有点出乎自己意料。
拉比有一点吃惊。在这个被军令充斥的环境中居然有人还在考虑别人。
两个人的脚步踏在甲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声音比原先小,但是有力的脚步还是砸出了着最后一次的“甲板行走声”。
“这样做你会陷入危险,对整体来说,弊大于利。”拉比边跑边给卫东洋做分析,她希望卫东洋能认识清楚当前的局面,救自己很可能会使其陷入麻烦之中。理性的分析拉比已经习惯了,也许自己这一生都改不过来了。
卫东洋轻蔑地笑了一下。拉比真是太像过去的自己了,理性地分析着一切,用感性支撑着自己尽力理性思考。过去自己一直躲避着母亲,他也渴望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像拉比一样,忘记回忆,忘记情感,忘记亲情,忘记母爱。可是他做不到,因为他所有孩子气的行为基础都是因为自己很在意自己的母亲。理性地思考一切,让自己变得可怜吗?懦夫的表现!矫揉造作!若是这样,机器人就可以代替人类了,对固定的刺激产生特定的反应,卫东洋早已意识到了人的这种局限。有时人们的行为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从心出发,从心而做。
面对拉比的分析,卫东洋没有理会,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头顶着雪,寒风穿过衣服刺激他的身躯。
后面的那艘战舰也毫不松懈,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势必要撞个头破血流。
船坞声已经变得很清晰了,虽然战舰比拉比的巨舰稍小一点,但是撞上去足够造成不小的伤害。
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从百米到五十米,从五十米到二十米,从二十米到十米,从十米到两米,最后一米……
浩大的声势中,两艘巨舰相撞,“隆隆”声震颤人的胸腔,从而带动人的大脑一起颤抖。“吱吱咯咯”的钢板哀嚎着,尖锐声刺激着人柔软的耳蜗,搅乱人平静的内心。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巨舰的甲板开始颤抖,人的平衡系统在颤抖中受损,卫东洋和拉比纷纷倒在了地上,脸部着地,摔了个“狗啃雪”。一阵冰凉感霎时间传到两人脸上。
电子见状赶紧去扶,但是自己也还没走几步,也倒了下去。
敌人控制的那艘战舰终究还是弱了一级,巨舰的头部有破损,但是还不能致命。而敌人的战舰头部却早已开花,崩裂的甲板弹出一个个钢铁零件,向四周飞溅。
人们转头,一个个地将目光聚焦到撞击的这边。人们终于明白了拉比让自己撤退的原因,自己的无知真恐怖。前一秒的自己还是安详的生活状态,而后一秒就深处枪林弹雨的海上战场之中,极速的转变带来的是人大脑深处的不适,但是生物的本能将不适压制了下去,求生的欲望灌满整个大脑。
“舰上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