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的他抢过话头,紧着说道:“是这样的,小子我平常读书之余,也是比较喜爱画上几笔,但是家中贫寒,笔墨纸砚皆算是贵重之物,所以常常用些焦炭在废纸上作画,常年下来,也是稍微熟练了些。”
葛老头听他说完,毫不在意,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子,不是我说,这焦炭怎能和这毛笔相比,单说这线条,你这碳笔怎么能勾的像狼毫一般细腻流畅?”
柳源随声附和道:“老丈说的是,小子也是深知在许多方面,这碳笔确实达不到毛笔的效果,所以就另辟一路,专用它来描些人物肖像,到目前也算是略有小成。”
葛老头仍是一脸不信,接着说:“哦?是么,肖像的话我也画了这么长时间,先不说这人物神情的传神之处,单是这胡子眉毛等细微的地方要画出来也非易事,这炭画虽然说在宋时就有过出现,但那也是用处很少,小子可别信口开河,异想天开啦。”
“那这样,既然老丈不信,咱们就可打个赌,小子我如果可以把这人物肖像用这碳描的惟妙惟肖,你就送我十张麻纸如何?”
“那要是不能呢,你小子赌点什么?”
“那我就去给葛老丈当上一天苦力,捏肩捶腿,铺纸研磨。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老头儿我还就不信了,活了一辈子还能走了眼。”
柳源知道他不会相信,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干过多年之后,极容易对类似这种外来的东西抱有不屑和鄙视之情。所以这才引着老头对自己这中画法心存轻视,然后才能让他轻而易举的接受赌约。
葛老头从纸篓中拿出一张麻纸,铺在自己的小摊上,用镇纸压住了,看着柳源从不远出的永清酒馆抱来一堆烧过的木炭,细心跳了几块,又磨成条状,朝着自己的麻纸走了过来。
来到面前,柳源说道:“此地也没有别人,我就以老丈为参照,描个肖像出来可好?”
葛老头又搬出个凳子,坐在他面前道:“那自然是用我来参照,这样评的时候也好评。”
说完两人便停止了交流,一人埋头作画,一人静坐不动。
不知不觉,从那永清酒馆走出一老一少,都是身穿紧身短打,老的胡子拉碴,眯着小眼,少的精神十足,眼中精光闪烁。
柳源和葛老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两位的到来并没有多大反应。
两人在酒馆吃饭喝酒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柳源的到来,本来就对他颇感兴趣,刚才又见他去酒馆找掌柜要了些木炭抱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都是心中纳闷,所以跟出来瞧个究竟。
此时见他在那纸上用写木炭画起对面的老头来,心想之前见的都是毛笔作画,还没有见过这种黑炭作画的,而且用手指又涂又抹的,不免心中惊奇,仔细看了起来。
初时两人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到了后来,整体轮廓都画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是心中一震,没想到这焦黑的木炭,可以把对面的老头画的如此之像,连那皱纹的位置也都丝毫不差。
年轻汉子还好,只是感觉这柳源的画法神乎其神,自己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