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容城终于在望,乾元却对车夫指点道:“把车赶到西边的林子里去。”
“是,老爷。”车夫虽然有些诧异,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将车赶了过去。
等到马车缓缓停下,乾元对骆山:“下去把老王埋了吧!”
“什么?”骆山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乾元这就要让他动手杀人,杀的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
“不用你杀人,他已经死了。”乾元见他坐着不动弹,又补充了一句。
骆山连忙跳下车,见前一刻还在赶车的老王,现在果然歪倒在座位上。
是谁动的手自然不用问,为什么动手也不用问,两人在车上说了太多的话,其中很多都是不能流传出去的。
骆山认为自己两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车夫不可能听到,但乾元明显不愿意冒半点风险,无声无息就把人杀了。
骆山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人,若不是自己太急于想知道答案,大可以等回到住处,关上门慢慢说。
他心里带着愧疚和愤怒,用一把匕首使劲挖着坑,也不知挖了多久,才终于让这个可怜汉子入土为安。
没有坟冢,没有墓碑,将来也不会有人来这里祭奠,这人注定只能变成个孤魂野鬼了。
骆山给他磕了几个头,爬到车架上开始赶马车。
没有力量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同样没有力量,所以骆山自始至终不再说一句话。
容城比凉城大了许多,也繁华许多。新的住处也比原来的豪华很多,先到的仆役丫鬟已经将这里安排的井井有条。
不过骆山连参观一下都没来得及,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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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坊是容城数一数二的赌坊,现在又是半下午,正是赌钱的好时候,所以里面人满为患,各种呼喝声和叫骂声连成一片,让人只感觉屋顶都在震动。
骆山进来也没人招呼他,这里可没有终日面带笑容殷勤的小二,只有五大三粗防止有人闹事的打手。
门口的大厅里都是耍弄铜钱和散碎银子的赌桌,也是人最多的,骆山看也不看就往里面去了。
里面是一间间宽敞的雅间,每个房间都只有一张赌桌,长条板凳也换成了红木椅子,这里最低的下注金额也要十两。
骆山在每个包厢门口都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挑选了其中一间走了进去。
选择这间包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里面有他要找的人。
当看到慕容浩的时候,骆山终于明白了乾元选择自己的原因,也知道他这一年来不停在自己脸上动手脚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之前自己与此人只有七分相像的话,那么如今几乎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一年多的读书习武以及养尊处优,加上乾元不断的指点训练,骆山身上那些乡土气早已被洗去。现在若从气质上来看,他除了没有慕容浩身上的那种颓废,也已经十分接近了。
若是骆山此时取下面具的话,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吓一跳。
房间里已经没有空位,骆山便进去在桌旁站着,正好先看几把。
此时刚好到了要揭盅的时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当见到开出来的是一二三点小的时候,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咬牙切齿,却没人大呼小叫。
赌钱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赌的大就越沉的住气,赌的小的反而最喜欢大呼小叫。
慕容浩这把是输了,骆山暗自观察着他的神色动作,发现他看似云淡风轻,手指却在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桌面,看来心里不是很平静。
不同的骰子和骰盅,发出来的声音也不一样,听的越多判断的就越准确。骆山连听了十几把,心里已经觉得差不多了。
终于,有人起身离开了,可能觉得这间屋子的风水与自己不合,准备去其他房间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