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决落在地上朝那唯一的一间小破木屋走去,靠近海拉尔,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瘦弱,简直如同干尸一般,他都怀疑对方的腰有没有自己的大腿粗。
进入屋内,里面依旧如屋外看起来一样破旧,仅有几个粗树桩来代替桌子和椅子和一张用藤条和树枝攒起来的勉强能称为床的东西,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
这实在是不能称作一个“家”。
“抱歉,神使大人。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款待您了。”海拉尔跟在万决身后进了屋,有些歉意的对他说道。
“没关系,歇歇脚就好。”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万决确实是没想到这屋里的竟然会这么寒碜,他随便找了块高度合适的木头桩子坐了下去,看着这“真·耗子进门都带着眼泪走”的家,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啊?而且我看你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差了,家里面也没有食物和水,再这样下去你会活活饿死的,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海拉尔听后轻笑一声,说道:“离开这里...当然要离开这里,我无时无刻都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我没有神使您那种能瞬间移动的本事,我逃不出去....”他停顿片刻又道:“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这里,是一座监狱。”海拉尔道:“囚禁我的监狱。”
这样的回答让万决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座监狱。但他转念一想却发现,没错,这里实在是太适合做监狱了,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小土丘,周围都是沼泽,而沼泽中则有着凶残无比且感知灵敏的巨沼蚯蚓。用来囚禁不会飞行的人类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与此同时,万决也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这个干瘦的男人。他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重罪才会被囚禁于此?以现在对方的模样自然看不出什么,就算他当年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如今也已经变得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力可能都不及一个垂暮的老人。
“你从前到底犯过什么大错才会被关押在这里啊?”万决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他看来,对方定然是做过什么不可被饶恕的弥天大罪才会被扔在这里,在绝望中慢慢等死。
“犯了什么大错?....呵,没错,我确实犯下了无法被原谅的错误,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海拉尔语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这种莫名的语气引起了万决的注意。若是正常的罪犯,被关押之后无非就是两种类型:觉得自己没做错或就是乐意去做这种事,毫无悔意的“死不悔改型”和认识到自己错误,对所犯之事感到愧疚的“认错后悔型”。
不过海拉尔的状态却很奇怪,他不属于上述任何两种类型。他说的话看似在后悔,但配上他的语气却能明显感受到,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话毕,屋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海拉尔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而万决则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万决不知道海拉尔在此地独自生活了多久,他只是觉得对方一定憋了一肚子的话想与人说。今天,他想做那名聆听者。
终于,他等到了。
“神使大人,想听听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