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鼎凭空消失,相柳第五颈昂首屹立,长啸不止,一道雪白色的身影,从泥土中破茧而出,清新出尘,傲绝于世。
夫何妖女之淑丽,光华艳而秀容,断当时而呈美,冠朋匹而无双。
女子虽是初生之态,娇躯却无扭捏之姿,青丝披肩及地后垂,琼姿玉面丽质天成,蛾眉凤眼流光溢彩,琼鼻娇俏峻拔秀美,樱桃小嘴唇红齿白,杨柳身段丰腴圆润,沟壑成堑姹紫嫣红,赤足踏地盈盈而立。
“程伟!”红唇微启,香舌轻吐,天籁之音绽放,女子似乎想找人共享成人的喜悦。
雄躯又惊又羞,血气上下涌动,情难自禁,以怒喝、行掩耳盗铃之举,“为什么不穿衣服!”
相柳愕然,玉躯瞬间遍染红霞,一声尖叫后抱膝下蹲,及地青丝化为长袍,缓缓起身,轻垂螓首,追问,“你呢?”
“我是男人!”程伟大言不惭,兀自强辩,俯身在泪坑里滚了一圈泥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那么长的头发!”
论起不要脸,相柳当即败下阵来,回头抱向第五颈,涕泗交颐哀恸哭泣,无头颈簇拥向前,轮享重逢的喜悦。
阔别已久,眷恋依旧长存,骨肉失天伦三千余年,直至今日方得再聚。
玉人与上古神兽相拥而泣,极不协调的一幕,诉说着尘世间最大的不公。
心有不平事,今日把示君,狰狞入目,程伟无丝毫惊惧,酸楚填满胸膛,动情之处尽去,走向剩下的鼎,试试能否全部放入时间通道。
荆州鼎前,三拜九叩后,程伟没心思观察鼎内的枯骨是什么样子,正欲化身玄气收鼎,左臂突然融入温热怀抱。
“不要!”人形相柳紧紧抱着程伟的胳膊,泪眼婆娑,低声哀求道,“她们已同鼎合二为一,我要她们陪我!”
“三千多年还不够?你不想出去看看?”程伟想要伸手替相柳擦去眼泪,却又不太敢,只能还以安慰,“九鼎现在收进去,到了人间还能再拿出来,一样可以常伴。”
“我不要!此地自成一方天地,我现在能感觉到她们,出去就不能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相柳紧紧依偎在程伟的肩膀上,伤心落泪道,“而且你也说过,没有封神之前,我不能在天地显形,就算现在能出去,躯体也带不走。”
程伟抬头看了看长颈上的巨形人脸,又看了身边的清秀女子,疑虑顿生,“你和她谁是娘娘?”
纯真和懵懂在一张脸上完美呈现,相柳仿佛同样身处迷惑之中,“都是吧?这个我,好像是以前幻化入梦时的样子。”
“我这一生,最大的坎,一定是你!”
程伟暗暗鼓励自己不要气馁,阳光总在风雨后,耐心细致的问道,“你想的,她能知道吗?”
女子顶着满脸泪水,频频点头,仿佛男人十恶不赦,负心薄情。
“九头身,尾在何处,你能感觉到吗?”程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由想道,人,精神分裂,会入住安定医院救治! 神,精神分裂,就是一分为二,各玩各的?
相柳
目瞪口呆,苍白的脸上,突然涌起阵阵红霞,一时间,玉人娇羞无限,轻垂螓首,声吟轻不可闻,“你要做什么?”
程伟没空理会相柳的小心思,抬头看着巨形人脸,大胆猜测道,“夏禹说的联通阴阳,是不是指九头身,尾在冥地?”
“冥地?没听过,我的尾巴应该在水里。”相柳的脸色,更加娇艳,尾巴二字似乎刺中了她的心脏。
程伟的脸色,立刻阴了下去,沉声问道,“女娲娘娘在时,何为阴阳?”
“女娲娘娘说,一体两面,彼此互藏,同根对立,相辅相成,是为阴阳。”相柳抛开女儿家的情怀,大道之音朗朗上口,“乾坤一元,阴阳相倚,化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生生不息,此也为阴阳。”
“阴间呢?有没有?”程伟心中不断冷笑,神道佛竟然凭空造出冥地阴间,不知道要多少炎黄子孙的血泪,才能填满!
相柳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色越来越凝重,“以前没有阴间,我被关在这里,很久之后,才断断续续的听灵体说起阴间,以前明明是后土娘娘掌管万物生死续绝。”
“娘娘健在,是华夏儿女的福气!”程伟一声长叹,直接无视胳膊上的拖油瓶,朝着九头身三叩九拜。
九头身缓缓开口,语出惊人,“他日追溯时光,无须再行此大礼!”
程伟一脸骇然,怒喷人形相柳,“你不是说娘娘和你是一个人吗?”
泪珠又一次在眼眶里打滚,相柳噘嘴说道,“是一个人啊,有些话我不想说,就由她说了。”
九头身嫣然一笑,面若莲葩,声如泉水,涓涓细流,“我和她的确是一个人,她怎么想我知道,我想说什么她也明白,自言自语了三千多年,没想到今日会一分为二,也算是好事,将来行走世间,也不怕炎黄子孙受了惊吓。”
“这个……”程伟指了指抱着他胳膊的人形相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