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目在夜空中缓缓绽放,程伟敞开心扉,“这双眼睛只是投影,本体还在停留在四百四十年前,为了这片热土的存亡续绝而战,我要接他回家。”
李冬冬双目噙泪,温柔地笑道,“哥去了会迷路,需要我带你回家?”
程伟轻轻擦去少女脸上的泪珠,“我需要牵挂,需要牵绊,需要有人在后世为我点一盏灯,为我指明家的方向,岁月太长,我很可能会掉入某个时间段,永远也回不来。”
“哥既然可以回到四百四十年前,为什么不去救姐姐?”李冬冬珠泪如雨。
“唉!”一声轻叹,程伟抱着少女闪入虚空,重回那个陈旧伤感的年代。
十一岁的程红形若鬼魅,脸分阴阳,左眼全黄,右眼尽墨,趴在疾驰的卡车上说了句什么,一只粗装的拳头从车内挥出,砸中少女眼角,程伟瞬间而至,少女随即远遁,两人一逃一追展开角逐。几分钟后,金黄色的神光束手就擒,卡车驶入管涌口,江水止流,斯人已逝,一切就此结束,又仿佛是另外一个开始。
程伟轻抚少女青丝,再次心碎,“看明白了吗?”
李冬冬泪眼朦胧,“是程叔叔和小红姐。”
“那道金黄色的光,本不存在,是我回去以后,多出来的变数。”程伟无奈哀叹,“天地浑然一体,有增就有减,谁也逃不过,已知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人间法则总会自动纠偏,反而会越来越糟。”
“我想见见姐姐。”
“国庆节那天,我们接她回家。”
午夜时分,少女脸带泪痕抱着程圣君缓缓入睡,白泽孤零零的趴在黑莲法台另一头,酸味十足的抱怨道,“屁股大过脑袋,何其悲哀!”
程伟拎起深闺小怨兽塞进舍野娑怀里,“你们也上去睡,莲台对修行大有益处。”
舍野娑看了吒罗佉一眼,略显迟疑道,“一起?”
吒罗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里,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淫靡的味道,“我……”
啪!啪!两声,不良中年拍在两人身后的满月上,没好气地道,“别胡思乱想,我要出去,以后就这样睡,看着她们一点。”
白泽欢天喜地的枕着两个奶妈入睡,看了程圣君一眼,挑衅道,“东岳和蒿里山就是不一样。”
“得意什么,反正都没奶。”胖乎乎的小手再次胸袭少女,程圣君有气无力的嘀咕着,“都怪男人没用,一千多年前吃不饱就算了,枯等至今,只有在医院妇产科我才能吃饱。”
白泽挥舞着小爪子,再三确定舍野娑、吒罗佉胸前高耸的真伪,这才语重心长地道,“要有危机感,他今年31,女儿已经25了,你们还在彷徨,大道一线,要靠自己争取,只是躺在床上,不能解决问题!”
凡物岁久则为妖,管不了,也没法管,不良中年转身就走,任由千年老妖肆意调教百年天女。
玄气坠入沧浪江,径直射向龙凤山,十来分钟后,破开江底,闪入五行绝地,洞内清新依旧,人形复聚,程伟还没站稳,一道淡绿色的身影就扑了上来。
“同志,你好!”声音热情洋溢,吐词却有点莫名其妙。
“姑奶奶
,快放开我,上次失血过多,我还没缓过气来。”程伟毫不犹豫的把黑锅往相柳头上扣,一脸嫌弃地道,“怪腔怪调,谁教你的?”
“不对吗?难道要叫官人?”相柳蹙眉,挥了挥手里的课本,“书上是这样教的啊?”
程伟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久违的光明再次照耀五行绝地,男人迈步向深处走去,自作多情地问道,“你每天都在这里等我?”
相柳自然而然的抱住了男人胳膊,娇嗔道,“我不想睡觉,又没什么事做,就坐在门口看书。”
“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看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酸,程伟反手牵住相柳,“蜡烛用完了?”
“还有一多半。”相柳叽叽喳喳地抱怨着,“她不让用,怕你死在外面就没火用了。”
“书都看完了?”
“I’m happy to see you again!”
“鹅烤!”程伟自愧不如,再度忽悠无知少女,“你是华夏先祖,遇见炎黄子孙一定要好好说话,外语针对异族。”
“我知道啦。”相柳如同刚刚上学的孩子向家长邀功,“语文课本全都翻烂了,我怕以后没书看才学的英语,女娲娘娘在的时候一直夸我好学。”
“好厉害,不愧是炎黄子孙的守护神!”不良中年一边吹捧,一边暗自嘀咕,‘无知是福啊,女娲娘娘的本意是说你什么都不懂。’
时隔二十五年再度重逢,相柳有一肚子的话想要一次说个明白,“我会治水,女娲娘娘才喜欢我,她说百川归流才是九州繁盛的开始……”
程伟听着紧箍咒一般的唠叨,心中陡然一动,循循善诱道,“女娲娘娘这么喜欢你,肯定对你说过九州后世会怎么样吧?”
“这个……”相柳一时语结,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只得喊救兵,“你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