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必须一刻不停地想、思考、回忆,绝不能让大脑停下来。
白竹没有穿鞋子,赤着一双玉足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站在楼梯的中央,藏在黑暗里,远远地看着窗前那个高大颀长的男人背影。他没有喝水,却点了一支烟,她都不需看他孤寂的眼神,单单是那道背影,那个影子,就足以让她心中隐隐作痛。
但她什么也没说,终是回到了卧室,乖乖躺好,把被子提到刚刚楚术为她提的那个位置。
……
七月底的一天,江家又收到了请帖,这次竟然是三份——致江父、姜乐梨、江寻。
江父接过来,谢别华烛的员工后,打开请帖,仔细看了看,神色复杂地递给了姜乐梨和江寻。
姜乐梨接过来,定睛一看。是楚术与白竹的结婚请帖,时间定在了月2号。她抬起头来,看到江寻正盯着自己看。
她面色如常地笑笑,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又大大咧咧地好奇道:“你怎么也有?”
江寻在她的脸上细细审视了一番,发现她的神情是真的事不关己,心中一喜,不由得勾起嘴角,面色温和了许多:“我也不知道。”
他怎可能不知道?半年前,楚术离开江家时,对他说的那最后一句“白杨就交给你了”如同刻刀一般,深深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知道,这份请帖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帮我照顾好那棵白杨。
他不会忘。他把请帖随便一扔。心中默念: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会忘。她永远是我的。
姜乐梨耸耸肩,虽然不知道楚术是如何与江寻勾搭上的,但她也不关心。她把那请帖也随便一扔,对江寻笑眯眯道:“别忘了晚上继续补习。”随后小松鼠般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的笑靥如花令他怦然心动,他看着少女欢快离去的身影,对江父道:“她应该彻底放下了吧。”
江父也在看她,点点头:“应该是。”
良久,又问儿子道:“你补习得怎么样?”
江寻满意地回答:“她的数学至少能提二十分。”
江父恨铁不成钢地拍拍儿子的肩膀:“我不是让你真的专门补习的好吗!”
江寻哭笑不得,摆摆手:“好了,爸。这事情不能急,您就别操心了。”
江父长叹一声,翻了个白眼,走了。
……
江父并非从此不再操心,甚至与江母操心得更甚了。
夜晚九点半,江寻的房间中依然灯火明亮,传来温和的争辩声:
“小梨,这题你都能错?”
“我为啥不能错!”
“这道题我给你讲过多少遍了,你说?”
“也就是十遍左右嘛,多么?”
“……”
江寻冷冷淡淡地看着她,“可是你前几天已经把这类题型做会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姜乐梨愣了愣,故作娇嗔地说:“我以前那是蒙对的,这回蒙不了了!”
江寻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再给你出一道这样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