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梨有些慌张:“老师,是我画废了的,不必看。”
那老师却把画作伸展开,幕布上画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脸的部分已经完成,相貌中有些许北欧人的高挺与倨傲,但脖子以下是空的。
“画的很好啊,”老师有些惊叹,“此人有些眼熟。”
姜乐梨摇摇头:“我画不出他的神韵来。那种温和与凌厉完美融合的韵味,我画不出来。”
老师皱着眉想了半天,这才惊呼道:“这不是华烛集团的总裁吗?”
姜乐梨有心转移话题,轻轻笑道:“老师,你刚刚眉头紧锁的样子,再加上一个鹰钩鼻,像极了我想象中的福尔摩斯。”
老师笑了,“不知道柯南道尔同不同意。”
终于,很快便到了六月份,第五风安排的考核时间就在六月五号,六月三号的晚上,她与老师道别:“我要去考试了,以后我们或许是同行。”
她没有与老师说自己的导师是第五风,只说了清联大学美院。
老师凝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加油。我也是从那里毕业的。”
她点头:“谢谢你,这几个月教会了我很多。未来有缘再见。”
老师突然走过来,抱了抱她。姜乐梨身子一颤。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我忘不掉的一个学生。希望我们还会见面。”
姜乐梨点点头,也尴尬地抬起手来礼貌客气地抱了抱他,道:“老师辛苦了。”
他放开了她,定定地看她,眼神有些失落:“你不明白,小梨。你不明白我。”
不少艺术家都有些冲动和感性,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就像高更抛妻弃子,远走他乡,就像这位老师,会对萍水相逢的一个学生产生古怪的感情。
那老师走的时候就像丧家之犬,孤高的背影带着落寞,背上背着一套画具,像是流落天涯的旅人。江父说过,他是一位流浪艺术家,偶尔投靠画廊为生,曾靠着一副《海中的玫瑰而闻名全国,他的名字好像叫……闻霁。
……
六月四号,江觅要忙着高考,而江寻还在上学,只好由江母亲自送姜乐梨到车站,到了清联大学所在的X市再由江寻接应。
上午坐的高铁,五个小时便到了,她带的行李很少,只一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和画具,再无其他,她手里提着精巧的小包,背上背着画具,下了车,在X市的出站口处看到了江寻。
少年还是那副清高俊秀模样,挺拔的身材与出众的相貌使他在车站的人山人海中仍是那么的扎眼。
姜乐梨举高了手,冲着他打招呼。江寻显然也看见了她明丽同阳光般耀眼的脸庞,照亮了整个灰暗拥挤的车站。
她总是看得到别人的美,却习惯性忽略自己的。她心中叹江寻皮囊好,却不知是“我见青山多妩媚,不料青山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