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字一句,仿佛刀割一般,深深地刮在了姜乐梨心上,屈辱、羞耻、卑微溢满了她的心房,化为了满腔不可遏制的怒火。就因为她喜欢他,曾那么卑微地喜欢过他,所以他便觉得她可以任他羞辱玩耍了吗?
她对他的喜欢,是那么好笑可笑以供消遣冷嘲热讽的素材吗?
她想直接扇一个耳光过去,可惜自己已被他牢牢地禁锢住。他俯身到她的颈窝处,语调低沉,却似乎有些困惑:“小梨,你怎么发抖了……”
他话还未落,姜乐梨也无心听他说了什么,直接瞄准他的肩膀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快准狠,不一会儿便吸到了金属铁锈味,楚术低沉地闷闷叫了一声,便立刻后退,讶异地看着她,眸子中有不解和愠意。
少女明丽的脸庞此时却因激动恼怒而泛红,一改平日里的冷静面容,反而有活色生香的惊艳之感,她也在注视着楚术,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气愤。
她冷冷开口道:“楚术,我是喜欢过你,可不代表现在也喜欢你。请不要动不动就牵我,抱我,壁咚我,请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请不要再以为我还喜欢你便为所欲为。我们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朋友。我们早已绝交,你还记得是谁提出的吗?”
楚术抿紧锋利的薄唇,俊朗的脸庞毫无血色,仿佛已经被姜乐梨给完全吸干取净,他低垂眼眸:“对不起。”
姜乐梨背靠墙壁,心中爽快却抽痛。她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成功地把他怼得哑口无言低头认错,明明是她刚才伤害到了他,可她却有一种自己被伤害的痛楚。
她伤他一千,却莫名其妙地自损百。
当时的姜乐梨并不明白,这就是爱。我们如何判断你是否爱一个人?不是看你对他有多思念,也不是看你对他有多好、多体贴,而是看你是否在伤害了他之后,自己也会有同等的悲伤。
但当时的她不明白,她只是疲惫地撂下一句:“再见。”便强打精神离开了楚术。
……
她心情郁闷,透不过气来,因此不想回宿舍,便在清大风景秀丽的蜿蜒河流边散步,时值寒冬腊月,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光秃秃的树干上银装素裹,更添素净。
她蹲下身,双手捧起冰冷纯洁的白雪,把它们包在碧绿的叶子中,放在一株凋零的野玫瑰旁边,又以土壤覆盖——葬雪,她做完这一切,默默幻想着来年春天野玫瑰盛放之际,自己又会来到这里,将土壤剖开,取出去年的雪水,到时候自己又是一副怎样的状况呢?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了许多,余光中突然看到史念玉正走过河边,看到自己神情颇为紧张。
她笑吟吟地走上去:“怎么?和孟教授相处如何?”
史念玉不说话,眼神惊慌茫然,姜乐梨一愣,细细一看,发现她衣衫性感,妆容艳丽,一如平时,都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只有神态……似有不对劲之处,而且……
“念玉……你今早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吧?”姜乐梨皱起眉来,“你在孟教授家里还换了衣服?”
史念玉又是一怔,不知所措,语无伦次道:“啊、是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再说。”随后立马落荒而逃。
诡异……姜乐梨看着她的背影在白雪中奔跑,微微眯起眼来,她总觉得史念玉刚刚不仅神色怪异,其他方面也有些异常之处,似乎哪里出了问题,可她就是找不出来……
回到宿舍,整个屋子里只有何莲在,她正坐在床上读一本书。姜乐梨抬眸问道:“刚刚念玉可曾回来过?”
何莲一双淡漠的眸子缓缓从书本中移开,看着她摇摇头。
姜乐梨点点头,凑合着吃了午饭,便把自己关在画室中一关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