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脑子一时想不明白：“你就站在这，我怎么杀你？”

他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今晚明明是他来执行暗杀行动，结果却是被楚术全程牵着鼻子走了。

楚术嘴角一勾，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今晚我会死，会死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死因是煤气泄露导致的爆炸，脸部特征已经无法辨认，我也已经掉包了调查局里所有‘楚术’存档的指纹记录，就连探员们也查不出任何纰漏，你大可以回去告诉朱厌，已经成功杀了我。”

白泽却是一愣：“那你死了，华烛集团怎么办？你在大陆不是有一堆资产吗？”

“不要了。”他淡淡道。

“不要了？！”白泽震惊，“你辛辛苦苦打拼六年的成果，不要了？！”

楚术苦笑：“我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白泽沉吟道：“可你毕竟还是活着，你身边的朋友也不见面了？还有应龙那帮人……”

“应龙已经死了，”楚术冷冰冰地说，“你们杀的，你不知道吗？他们我也都送走安置好了，现在不在国内。我也不会告诉我的朋友。”

白泽仍有些不敢置信：“你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水月帮在大陆势单力薄，你却是实力雄厚，要是你认真和朱厌斗一场，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你就甘心这么轻轻松松地放弃？！”说着，他眼睛亮光，眸子里有熊熊野心在烧灼，“不如我跟了你，我们里应外合，一起把朱厌搞死！咱们可就直接把大陆和香港垄断了！”

楚术冷笑：“年轻真好。你有这个野心，我却已经没了。”

“九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呀，”白泽仔细打量着他，“以前的你，杀伐决断，全香港都敬你一声‘尖沙咀阎王’，如今却想回家种田？！”

要不是那个小丫头，他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和白泽合作，杀了朱厌，一并收了大陆和香港，不断扩大势力。

但现在的他，倦了，他只想收了她、只想在她身上扩大势力、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她已是他的全部江山。

楚术打了个懒懒的哈欠，跌在沙发上慵懒地说：“别管我。你就说，合作吗？我死之后，你作为下一任帮主，不得再追杀我、调查我，ok？反正我只是一介草民了，你们想找到我其实也不容易。”

“本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朱厌非要杀你……”白泽有些郁闷地说，“而且我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

楚术冷笑：“他当然想杀我，一山不容二虎，他当年干的事情我全知道，见我现在势力太大，想灭口罢了。”

白泽只思虑了片刻，便一口咬定：“好，我答应你。”

……

一年前，是楚术的私人机载着姜乐梨飞向苏格兰，一年后，已经秒变姜乐梨的私人机了。

“在看什么？”两人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楚术枕在姜乐梨软软的小肚子上，好奇地侧头看她，远离了喧嚣后，他俊秀的面容上此时已不染任何戾气。

姜乐梨放下那个厚厚的红包，叹道：“江叔叔江阿姨提前把好几年的压岁钱都给我了。”

楚术眨眨眼，坐起身来吻了她额头一下，轻轻道：“后悔吗？”

她笑着问：“后悔什么？”

楚术伸手帮她把一缕青丝捋到耳后，缓缓道：“跟着我过永不出世的生活，一辈子都禁锢在这个小岛上，你后悔吗？是不是很后悔七岁那年拿了我的蛋糕？”

姜乐梨故作惋惜地叹一声：“哎，没办法嘛，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

楚术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