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细雨站在一群喜气洋洋的人群里，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旗袍，和新娘子相似的颜色，更是显得格格不入。她双手环抱放在胸前，两只手一直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肉，只是就算这样，心酸也满得快要漫出来。

“二拜高堂。”

顾凛和微月选择了传统的中式婚礼，拜天地拜长辈，男人身材挺拔，穿着中山装，脸上带着喜气，新娘子更是穿着正红色的中式旗袍，带着传统的金饰品，端庄又大方。

双方家长坐在正方，接受着一对新人的献礼，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喜悦。

“夫妻交拜！”

顾凛主动地拉起微月的手，仿佛郑重地承诺着什么，他们夫妻鞠躬的时候，细雨就站在人群中，脑袋里回想起，他们互相交缠的那些时光，久远得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接下去的，不是送入洞房，而是一对新人向每一个宾客敬酒的环节。

当微月挽着顾凛的手，捧着红酒走到细雨的面前的时候，新郎新娘的脸，似乎都僵了僵。

最后，还是微月笑了笑，她拿起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正准备递给顾凛的时候，拐了个弯，放到了微月的手上，“新婚快乐，成家了礼物就交给新娘子管了。”

“谢谢。”顾凛的嘴张了好一会儿，一句对不起始终说不出口，他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可是对于细雨，这个给过他爱情和激情的女人，他终究是负了。

不管是不告而别，还是再见的时候就是他的婚礼，他都对不起她，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谢谢。”微月跟着顾凛说了一句，她认出了细雨，认出了这个女人，只是今天是她的婚礼，就算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又怎么样呢？

“月月，这姑娘是谁呀？”微月的母亲走了过来，她今天嫁女儿，穿得格外的庄重，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了。

“一个朋友。”微月不知道怎么形容细雨。

“你好呀，今天要玩得开心，对了，我要怎么称呼你？”微月的母亲看了细雨几眼，也明白了些端倪，她安抚地摸了摸微月的手，随口问道。

“细雨。”细雨开口，她看着这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失去控制的那一刻，终于说出口了，这个掩埋了十多年的秘密，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报复成功的快感。

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他们家的禁忌，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敢提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忘记。

她是微月的姐姐，她是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她是细雨。

细雨……

微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攥紧了顾凛的手臂，她也很想念姐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适应

了没有姐姐的生活，更何况……微月看着细雨的脸，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违和了，因为那张脸，和她肖似！

顾凛不知道为什么他妻子的一家人听到细雨这个名字的时候这般紧张，他沉默下来，终于有时间，可以光明正大地，多看眼前的女子几眼。

她瘦了许多。

也憔悴了不少。

往常亮晶晶的眼，也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