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四天了,还是毫无进展,丁掌旗的脸铁青一块,这个案子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烧的他实在难受,小县主的介入和已经基本确定的两个行商的误抓,都让丁掌旗如坐针毡。
丁掌旗现在明显陷入困局,他并非宴湖城嫡系,丁掌旗自幼生活在江南,从小就爱使枪弄棒,好任侠,成为锦差之后除暴安良,颇有建树,十年前一场变故,丁掌旗举家迁入宴湖,成为城衙一名普通的捕快。不得不说大颂的刑侦体系相当不错,比起河间的衙门里的捕快捕头,丁掌旗破案讲究证据,不滥刑,其才干、能力和敬业精神都深得城主赏识,七年多来屡屡获得破格提拔和奖励,在宴湖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小县主游颂之后,劝说城主改革城衙的体制,而丁掌旗也得以成为新办锦局的第一任局长,虽然待遇和品阶依然是掌旗,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能用私刑”“要用证据定罪”这是新派锦差和老派捕快最大的区别,而他偏偏犯了这个忌讳,锦差除了破案,这上上下下总是需要交代的,误抓了两个行商,其实并没有什么,问询问询,盘查盘查,都说的过去,偏偏自己急功近利将他们用了一通刑罚,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就需要有人担责。他现在唯一能做就是尽快破案,以求未来的秋后算账,也好有个说词。
口供是问不到了,丁掌旗看着手上的王氏卷宗,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什么关键点,整个案件现在看来毫无突破点,唯一让丁掌旗觉得需要纳闷的是最初的嫌疑人池仇曾说他与同愚禅师、江郎中一同夜饮,而手头上只有同愚禅师的口供,并无江郎中的。医馆同僚们说江老负责这一次的药材采购,天未亮就动身了,与他同行的还有李校尉的两个手下和一辆骡车。
丁掌旗喃喃道:“一般采购都在周边药行,往来不过两三天,如何四天了尚未回来?难道会有什么玄机?”
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摸排,口供,通过各个人的口供,来寻找破案的突破点,或者确认某人是否说谎,有时候甚至需要两次三次的多次口供,才能通过数次的盘查,来确认每个人的讲述是否正确,前后是否有矛盾,拼出案发那一天的所有人行为图谱。
显然江郎中这一块的口供是个碎片,需要补上。
“掌旗,不好了!”丁锦差有些慌乱的来到面前。
“出了什么事情?”丁掌旗迅速站起身来,沉声道。
“又出命案了。”丁锦差抓起水杯,喝了一口,原以为掌旗在牢狱,没想到在书房,可是一通好找。
“谁?哪里?”
“江老,小月湖。”丁掌旗只有一个闺女,丁锦差叫做丁谓,丁掌旗的堂侄,
办案虽然没啥天赋,但脑子一向灵光,丁掌旗将他当作亲儿一般,丁谓出入书房相当随意。“驿馆的信差前来报案,说是飞烟和县主都在那呢,让我们快去。”
丁掌旗眉头一皱:“谁发现的?死了多久了?”
“好像是池仇,说是人已经泡了几天了,是沉尸,具体还不清楚,小二也是飞烟差过来的,就在外面看了一眼。”
“又是池仇?”一般发现尸体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王氏一案,池仇就是第一个嫌疑人,现在又是江老沉尸案的尸体发现人,这让丁掌旗不由的疑心起来。
见到店小二,也没得到更多的信息,丁掌旗摔着几个得力之人骑马先行,刚走一里,丁掌旗大吼一声:“谓儿,你去请晏掌营,若是晏掌营抽不出身,也让他派个师爷过来。”
丁谓不解。
丁掌旗说道:“死者若是江老,那随他同去的粮食兵卒必定有所牵扯,他们是巡防营的人,得让晏掌营坐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