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等人见状呼啦一下冲了上来,杜松一跃直接从飞奔的战马背上跳下,护在龙岩身身边,十余名榆林少年同样飞身下马,围住额齐,满脸戾气,扬起长刀狠狠斩落,准备将这个王蛋斩成块!
然后,当看清楚额齐的状况之后,十几把长刀都定在了半空,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不自觉的抽搐着,一副要爆笑的样子,更有人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屁股……
龙岩峰狠狠地喘了好几口大气,总算是从窒息的痛苦中缓了过来。杜松伸手拉起他,紧张的问:“大人,你没事吧?”
龙岩峰怒骂:“老子都快让人给掐死了,你说有没有事!?”
杜松一脸歉意:“对不起啊,大人,我们只顾着厮杀,忘了保你周全,让你受惊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龙岩峰简直就火冒三丈:“还好意思提这个?妈的,还从小在边关长大,世代从军呢,打起仗来一点章法都没有,只知道像嗷嗷叫着冲上去乱砍一气,简直就丢死人!”
杜松很委屈:“当时那情况就应该果断压上去,抢在他们消灭车营内的抵抗者之前对他们实行两面夹击啊,我们一直是这样打仗的,有什么错!”
龙岩峰咆哮:“老子不知道应该冲上去在他们后背捅一刀吗?问题是,你们是骑兵,骑兵!看你们冲锋的时候那乱糟糟的鬼样,哪里有半点骑兵的样子!你们不会组成严密的队列再冲上去啊?这样乱哄哄的冲上去,对方但凡有一点准备都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老子花了四千多两银子才招到这么点种子,是让你这样子糟蹋的?”
杜松越发的委屈……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这样打仗的,这一次他们以死伤不到二十人的代价全歼了鞑靼人两个百人队,战绩辉煌啊,哪里错了?为什么龙岩峰会如此不满?
龙岩峰当然不满。按照他的计划,这四百多名榆林少年应该组成三道严密的骑兵墙,密到两名骑兵的膝盖能夹住一张羊皮纸,铜墙铁壁一样撞向鞑靼人,有备算无备,组织严密对队形涣散,他们肯定能以个位数的伤亡击溃这些鞑靼人,轻松取胜的。结果杜松招呼都不打一声,带着四百多号人乱哄哄的冲上去,全凭个人勇武与敌军厮杀,弄得死伤累累,他不火大才是怪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杜松,按他从父辈那里学到的本领,这种仗就应该这样打,根本就不用考虑别的,冲上去砍就是了。排成严密的队列再冲上去?笑话,有组成队列的时间他们都找扫完战场了!所以在他看来,龙岩峰这一通脾气发得毫无道理,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以杜松的脾气,敢跟他无理取闹的人基本上都会让他一巴掌扇得螺旋升天。但也许是因为刚
才龙岩峰孤独地擎着一支上了枪刺的火铳迎战咆哮而来的鞑靼千夫长的勇气着实令人折服,杜松也就没有跟他计较什么,只是说:“下次我们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龙岩峰哼了一声:“注意有个鬼用!你们就是练得少,等收割完庄稼我一定要狠狠地操练你们,省得你们下次遇见鞑靼人还是像现在这样乱糟糟的冲上去送死!”
杜松陪着笑脸说:“是是是,大人说的是。”等龙岩峰气消一点了,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说:“大人真的好胆量!以步拒骑浑然不惧,一击即中,这份勇气,这身本领,就算是边军中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兵也自叹弗如!”
龙岩峰得意的说:“那是,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单枪匹马就敢来跟我单挑,找死……对了,寻家伙死了没有?”
杜松朝额齐一指:“还没死,不过应该也快了。”
额齐的惨叫声已经低落下去,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但是,当龙岩峰分开正在对千夫长大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的榆林少年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挣扎着要爬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腥红的眸子死死盯住龙岩峰,如同一头野兽,吓得龙岩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杜松说:“大人莫怕,此人已经受了致命重创,命不久矣!”
龙岩峰问:“谁伤他的?怎么没见他身上有伤?”
杜松朝额齐屁股一指:“伤在那里,没救了。”
龙岩峰一看,只见一支羽箭深深的插在额齐屁股,鲜血正不断地喷涌而出,流了一地,这样的伤势……他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屁股:“我去,这是哪个缺德到家的家伙干的?哪不好射,射屁股,还射得那么准?真的是人才啊!”
榆林少年们神色怪怪的:“瓜皮,那个缺德到家的家伙就是你啊!”
龙岩峰愕然:“我?我什么时候拿箭射他了?”
杜松捂着额头:“你倒没有拿箭射过他……事实上我很怀疑就你这身板能不能拉开一张步弓。”
龙岩峰指向已经奄奄一息的额齐:“那他……”
杜松说:“是你捅的!他刚才压在你身上用手掐你,你两只手四处乱摸,摸到一支箭,就照他屁股来了一下,然后他就不行了!”
龙岩峰眼睛嘴巴变成三个圈圈。
杜松看着他,非常无语:“这应该是今年第二个死在大人手里的鞑靼千夫长了吧?大人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大人,你下次再碰到鞑靼千夫长,能不能给人家一个痛快?次次都捅屁股,很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