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光是杜松这一行人,整个北直隶的人都想看看即将入冬前成熟的谷子是什么样子的————这实在太稀奇了。地球人都知道北方冷得要命,南方种了两季水稻还能再种一轮黄瓜豆角什么的,北方不行,十一月就寒风呼啸,十一月之前地里的农作物如果还没有收割完毕,就等着被冻死好了!像河北地区,真正适合种庄稼的时间,也就七个月的样子,顶多够种一季小麦或者水稻,然后再种一些瓜菜,两季粮食是没指望的,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可现在却有人打破了这一传统,很逆天地用事实告诉所有人,北方一样能一年两熟!这简直就是奇迹了,不知道多少人仙过海般般京城涌去,想要亲眼目睹这一奇迹。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第二天早上赶到了海淀皇庄。迎着曙光,一万多亩等待收获的田野像水墨画般在大家面前徐徐铺开,黄澄澄的谷子,被压弯了腰的油葵,叶子已经枯黄的土豆、一畦畦的西红柿、辣椒……一大堆大家见过的,没见过的庄稼,在已经有点冷意了的朝露中奋力舒展身姿,试图抢在自己被收割之前再享受一下阳光。那帮榆林少年傻傻的看着那几千亩谷子,都看傻了:“我的天,真的是谷子啊!好几千亩啊!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你瞅这谷穗,比我们老家的要大得多啊,这收成,一亩怎么着也得有个两三百斤啊!”
“我的天,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两三百斤,一亩顶了我们四五亩了!”
“不行,必须向他们买点种子送回老家!”
“送个屁,你家里又不种地的!”
……
这帮家伙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这几千亩谷子地带给他们的震撼着实不小。
小青同样给惊住了,看着那几千亩谷子瞪大眼睛,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小……小姐,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白衣女子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们想走近点观看,但马上就被羽林军拦住了。从昨晚开始,羽林军便对海淀皇庄实施了全面戒严,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皇庄,当然,远远看着是可以的,要到田里就不行了……皇上很快就要来了,万一田里伏了几名刺客,暴起发难可怎么办?所以大家只能远远的看着。
杜松上前向一名羽林军军官说:“这位军爷,我叫杜松,是龙公公的手下,我们奉他之命,押送数百匹战马来皇庄,现在已经送到了,烦请你通传一声。”
那名军官听说这货是龙岩峰的手下,不敢怠慢————龙岩峰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是红得发紫的那种,谁敢刁难他的手下,绝对是跟自己过
不去。他说:“那你先等着,我这就进去通全!”
杜松说:“有劳,有劳!”
很快龙岩峰便两脚带风的跑了出来,看见杜松,颇有点惊讶:“你们不是要明天才能到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杜松咧嘴笑:“听说皇庄谷子要丰收了,皇上亲自前来祭祀神农,我们都好奇,想看看热闹,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龙岩峰撇嘴:“我怎么就没看出你们这么卦呢?行了,赶紧把马赶到马场去,俘虏给我看好,然后就去吃点东西,看你们这样子,怕是一天都没吃过一顿囫囵饭了!”
杜松说:“我们想看祭祀神农大典!”
龙岩峰说:“能看到的,放一百个心好了!赶紧去把事情办好,兵器也要放到仓库里,等你们吃饱了,大典就差不多开始了!”
杜松一听,赶紧吆喝着指挥大家把马赶向马场。
那马场还是龙岩峰从御马监那里要来的,里面已经关了三百来匹马骏马,匹匹都骨干精坚,现在又呼拉一下赶四五百匹进去,那叫一个热闹。那些负责照料马匹的马夫傻傻的看着这一大群骏马,发自内心的想哭……这是要累死他们的节奏啊!
那几十号已经被内定为养马奴隶的鞑靼战俘直接就哭了……养马可是很费钱费精力的,他们这点人怎么照顾得了这上千匹骏马?完蛋了,按照这劳动强度,他们怕是活不过三年了!
杜松才不管这帮家伙怎么想的,把马都交给马场管事之后便去了一趟皇庄民兵军械库,将随身携带的装备放进仓库里,然后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