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了,杜松才跑过来,向龙岩峰行礼:“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龙岩峰说:“我来看看你们训练得怎么样了……怎么样,有进步吗?”
杜松自豪地说:“进步肯定是有的,我们从小就练习马背上厮杀的本领,这些项目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多花一些时间和耐心就能完成!”
龙岩峰说:“废话,我就是因为你们从小练习马背上厮杀的本领才招你们进来的,不然我要你们干嘛?你们现在能做到多少骑一横列冲锋了?”
杜松说:“如果地势够平坦的话,五十骑一横列冲锋是没问题的,再多暂时还不行。”
龙岩峰说:“加紧训练,争取早日做到百骑一横列,甚至两百骑一横列的冲锋。”
杜松纳闷了:“公公,我们为什么非要排得那么紧密整齐的冲锋?这样只会让我们成为敌军弓箭的靶子啊,而且排得那么密,一身武艺都没法施展……”
龙岩峰说:“为什么要排得那么紧密整齐的冲锋呢?因为这样看上去比较有气势,比较帅。”
杜松:“……公公,请你严肃点,我是认真的!”
龙岩峰说:“我也是认真的呀。”
杜松有点崩溃:“你让我们没日没夜的训练,仅仅是为了气势,为了帅?”
龙岩峰说:“那当然,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杜松:“……”
完全没法沟通!
当然,也真的没法沟通。是个人都知道骑兵冲锋的时候应该留出足够的空间,以便马背上的骑士施展高超的骑术和武艺,太过密集的话就窝成一团了,战斗力发挥不出来,不仅浪费,还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混乱,让敌军抓住破绽,然后就是灭顶之灾。明军骑兵也不例外,两百年来他们一直是在跟轻刀快马软弓的鞑靼轻骑兵交战,这样的对手对他们的个人武艺和骑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冲锋的时候空间应该拉得更开,以减少被鞑靼骑兵射来的利箭击中的可能性,像样在这样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膝盖并着膝盖向敌军发起冲锋的脑残做法,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指挥官都不会这样干。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对付那些轻骑兵最好的战术,当一方排成密集整齐的队形猛冲过来的时候,队形松散的一方哪怕在兵力上拥有巨大的优势,也会在顷刻之间被击溃,因为队形松散的他们在接敌的那一瞬间兵力却处于绝对劣势,一名骑兵要面对好几把马刀,就算他们武艺再怎么高强也只能被砍下马去踩成肉泥,整个骑兵队形转瞬之间就会被贯穿,冲垮!甚至不等短兵相接,飞驰而来的骑墙便会让队形松散的一方不战而溃,因为那种气势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如果队形
松散的那一方是指望所谓的风筝战术去克敌制胜的脑残,那就更好了,连白刃战都不会有,高速飞驰的铁墙会将他们当成保龄球撞得满天飞!
这些龙岩峰都没法向他们解释,只有上战场了他们才会明白的。事实上,龙岩峰也不知道这些战术威力如何,他只是依葫芦画瓢,将民兵团骑兵连连长教他的东西填鸭式灌给这些野小子而已。他拍了拍骆尚志的肩膀,对围过来的野小子们说:“都过来认识一下,这位,骆参将,戚家军的!”
杜松等一众野小子们打量着骆尚志,神情虽然桀骜,但却没有对龙岩峰那样一口一个瓜皮。他们从小就跟着父辈上阵打仗,对实力这种东西有着良好的嗅觉,一眼就能看出这位骆参将是那种能力举千斤、生裂虎熊的猛将。而且他并不仅仅是猛将那么简单,戚家军是那种不需要猛将的军队,选拔军官更看重的是指挥能力,能在戚家军里当到参将,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再怎么桀骜不驯,也不敢在这等智勇双全的猛将面前放肆。于是他们纷纷拱手抱拳,半跪到地行军礼:“参见骆将军!”
骆尚志威严地打量着这些家伙,见他们一个个都龙精虎猛,体魄健壮,披着沉重的铁甲浑若无事,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龙岩峰:“龙老弟,你倒是招了一批好兵啊!”
龙岩峰咧嘴笑:“那当然,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招来的!”威严地对杜松他们说:“我听说你们的军纪不怎么样啊!”
那帮野小子顿时就炸毛了:“瓜皮,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没有干违反军纪的事情!”
“就是!一天训练下来,身体都累散架了,就算我们想干点什么都没力量干啊!”
他们很生气,违反军纪什么的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当然啦,在他们的观念里,违反军纪直接跟偷只鸡偷只羊划等号,烧杀掳掠什么的他们还没这概念,所以一听龙岩峰说他们军纪不怎么样,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冤枉他们去偷鸡偷羊了。这点小事没啥大不了的,真干了,主帅找上门来,大方承认就是,了不起就是挨顿军棍,怕个屁?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这个瓜皮凭什么冤枉他们!
龙岩峰说:“我听说有不少人偷酒喝!”
此言一出,那帮野小子马上就噤声了。这种行为相当普遍,一抓一个准,在这个问题上跟龙岩峰犟,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龙岩峰接着说:“我还听说有人揍了我派来教你们读书识字的先生!”
杜松赶紧低头找蚂蚁……动手揍人的那个可不就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