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智的心里,事情的一半轮廓清晰了,但另外一半却更加朦胧。
自救会为什么会杀贾老三?
贾老三为什么引谢智再来米国?
司文文呢,她又在中间扮演什么身份?是自救会指使的她,还是她借助自救会的旗号?
还有,谁给自己发的示警短信?
这些疑问充斥了谢智的内心,因为缺少必要的信息,即便是谢智再聪明,也无法从中捋出什么头绪来。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此刻,真相就睡在他的身边,轻轻一碰就会醒来。
谢智在这边屋子里心乱如麻;走廊对面,佘雪也没有闲着,她先是打了几个电话,声音倒也不小,不过谢智也没心思听,然后是翻动纸张的声音,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直响。
过了不多久,有人过来,进了对面屋子。
一个男声传来,不过是英语,还夹杂着呼噜噜的鼻音,谢智也听不懂。
不过佘雪仿佛听到了谢智的心声,她尖利的声音却陡地变高:“现在是我说了算,跟我说话讲汉语!”
“OK,OK,”男人懦懦的声音传来:“刚才外务组传来消息,有辆车被抢了。”这个组织的人汉语都挺溜。
“汇报都不会,在家里给你妈说话也是这么说一半?”佘雪咄咄逼人:“谁?在哪儿?去哪儿了?”
“在中转站,”男人说得飞快,不再给佘雪打断的机会:“敌人抢了车就往这边来了,守门的兄弟说进了镇子。”
“今天谁看门,开了。”
“佘会长,这么个小事就把人开了,人命关天的事,不好吧?”
“咋了?”佘雪本来就是高度的声音又向上扬了几分:“我说话不好使?欺负我第一天上任?”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抓人。”男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敌人开的车上有通行证,而且是电子门自动放行的……”
那个男人心地不错,先是应允了佘雪的命令,答应去抓人。但是随后又提出理由给同事开脱,如此一来,若是佘雪也想手下容情,也算是有个台阶。
佘雪沉默了一会说:“唉,谁让我心软。你先起草一个通告,定一个开除的决定。明天会上我取消这个决定。”
“是,”男子说:“摊上您这个宽容大度的会长,真是他们的福气。”
谢智在对门听着,叹了一口气,这个佘雪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的真是骚气。
本来是无关痛痒的一个小事,就要把人给开了;本来自己做的决定,又要假惺惺地给人施加恩惠。
水准线以上的领导昭示自己的权威,都是建立在有章可依的基础上,如此才能服人;像她这样掩耳盗铃,而且做的如此粗陋可笑,还当着下属的面,即便是一时得逞,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反倒是弄巧成拙。
谢智这么想着,对面房间的对话已经到了尾声。佘雪一顿操作猛如虎,仿佛十分满意,她挑着音调说:“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呃?”男人仿佛是对自己的工作安排十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