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爷知道大局已定，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丫头，选吧。”

“你不想杀人，文爷知道。所以你能选。”看着疑惑的丫头，文爷耐心地解释，“要么不杀，我把徐峰杀了，咱们一道跑，找一处僻静的村庄，永远在那儿过活。要么杀了，换个地方玩。当然，你要觉得文爷碍眼，一刀把我砍咯，也不是不行。”

眼下大军压境，如无意外，想要逃出生天的几率有多小，丫头还是知道的，文爷却从不显露。

选择是困难的，但丫头早就经历过这一困难，她小心地向文爷眨眨眼：“我来选？”

“嗯，尽量快些。”

“我一生不杀人。”丫头不再软弱，语气甚至严肃起来，“只杀自己。我知道，这对不起文公子，但不杀人是我的自由。”

文爷哈哈大笑：“对，是你的自由。山庄上我替你讨来的自由！”

“谢谢。”

“拿这个吧，刀口利。”文爷把手中崭新的匕首递到丫头手上，“少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文爷可能会难受几天，但绝不妨碍你的选择。”

丫头将匕首牢牢握在手上，她不想让那个遭武林高手围攻的文公子，再度一人承担。

徐峰也心情沉重，这意味着自己的人头将成为文爷的点数。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奇迹，但可能的奇迹却有很多。

他曾经给过刘三和苏秋布袋，让刘三尽快去草民教，但这只是一点保险，茫茫天下，再碰一次面都属难得。

苏秋如果遵从布袋里的安排，应该已经进入烧城，带着勋章和魔法材料。

但那是一个憎恨魔族的姑娘，徐峰的安排隐约间不合礼仪，好像说声你好、谢谢都在按字计费。

联军虽不擅长巷战，但毕竟人多，很可能就会出现一小批队伍攻过来，引起混乱。

在源城，徐峰也用礼仪控制了二十几个军营的士卒，可他们是死是活，身在何处，徐峰一概不知。

又或者是隐忍不发的金域刺客突然将丫头刺杀，但距离太远。

或者是回头赶来的楚玄需要勋章保命立功，于是过来抢夺，但时间太短。

每一个奇迹都有发生的可能，有些是徐峰精心策划，有些是顺势而成，有些则尚未可知。

徐峰认为，所谓大势，就是制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可能，然后慢慢地观察，看哪一个结成了奇迹的果实，再安然地将其一口吞下。

丫头的匕首迟迟未动，她是最后一个没有杀死玩家的人，如果文爷想要多拿50点数，得先杀徐峰。

“嘿嘿，丫头这次办事还挺周到，没把点数浪费。”文爷笑了一会，摸了另一把匕首，刀锋要陈旧得多，“再问个事，文爷以后要是有点数了，你想复活吗？”

丫头点头，没有客套：“我不想死，文爷要是有余力，就复活我吧。”

“是，文爷是谁，那必须有余力，嘿。”文爷还想再笑，眼眶却淌出泪水，“没什么，不许笑，文爷想吃熟鱼了。”

心里，徐峰对这温情的一幕抱以不遗余力地赞赏，好像看到动物园的老虎与狮子成功孕育了一头狮虎兽，让人啧啧称奇。

这也能算作一个奇迹，为下一个奇迹的迟到负起责任。

一名魔教徒摔门而入：“联军！不到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