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苦笑：“你不是正常人，所以能在这里活得更久。”

“你小看了正常人，我遇到的玩家只比咱们多玩了几场，就变得素质专业，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强的。”徐峰停顿了一下，说，“你也不是正常人，你善良，求生欲还少得没边，简直是活靶子。”

这是教训人的语气，逼得叶榕从死气沉沉的状态中出来，把徐峰屁股底下的沙发变走。

接着，叶榕看向摔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徐峰，积压的怒火被勾动：“你！在现实要么是罪犯，要么是家徒四壁、过不下去了，要么就是心理有毛病！你也有资格讲我？人死了你不伤心，没关系，我伤心。你别来妨碍我！”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巴不得别人死吗？那就让我一直这样，死得也快一点，合你心意。”

“苏小平的死怨我，我要是快一点按开关就没那么多事了。当初也是，要是别傻乎乎地跟上去就……”

“无尽博弈，五万点数，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早晚都得死，我已经随便了！下一场我就准备自杀，最好不害人，不折腾，一个人静静地就好。”

“你如果跟我聊天是想教训我，那好，我已经收到教训了，我不配活在这里，你满意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叶榕说完这一段话，剧烈地喘气，泪水如湍急的小溪淌过双颊，整个脸哭得红通通的。

徐峰没料到这出，他仅仅是导火索，叶榕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尽管如此，徐峰还是想说明：“我在现实是一名工程师，拿稳定工资，双休日还有兼职，学位是研究生，虽然学校差点。应该不算家徒四壁。”

“你什么时候走？非要我主动赶你？”

徐峰觉得再不说没机会了，这才放弃进一步的解释：“组队吗？”

“啊？”叶榕的眼睛被血丝和光采一道占领，正盯着徐峰。

她没反应过来。

徐峰说：“把苏小平忘掉，把楚平凡忘掉，把瓶中岛屿忘掉。组队，我能保证不滥杀无辜。但相对地，你得听我的话。”

叶榕沉默片刻，居然笑了。

“第一，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你滥杀与否，其实我没那么关心。天底下每天都有人死，我不愧疚也不难受。”叶榕摇摇头，“第二，我不会也不想听你的话，组队的话，我帮不上什么忙，你找别人吧。”

找得到别人我还找你？

徐峰把喉咙口的话咽下，换了套说辞：“那就这样，组队，你别当活靶子就行。我的话有道理，你再听。”

“你跟我聊天就是为了组队？”叶榕眨了眨眼睛，问，“你就为这个？”

徐峰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于是声音变得很小：“嗯。”

“那你还教训我，让我生气……”叶榕将沙发变了回来，“我下一场博弈的名字叫【无休止的列车】。”

徐峰小心翼翼地坐上去，问：“就是【洞察先机】的能力？只是知道名字吗？”

“不，还有胜利条件。”

这能力很适合组队，徐峰满意道：“就决定是你了！组队！”

“我要考虑考虑。”叶榕说，“我还没想好。”

“想什么？你真要自杀，谁也拦不住你，我也不会去拦你。”徐峰鄙夷道，“你要真是无欲无求的神仙，我也没法打动你组队，你内心还是有一点……想活的吧？说是侥幸心理也不为过，但总归有吧？你难道现在满脑子就想着死了？”

叶榕被说服了，但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再次把沙发变走，她“满脑子”里的一角，想看看徐峰再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