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走到通往三号车厢的铁门前,小心翼翼地触碰把手,然后立马缩回。
铁门被烧得生热,门底下的缝隙已经隐约冒出几缕黑烟,带着刺鼻的气味一道,照徐峰的脸扑来。
张通林在后面多此一举地大喊:“堵住门缝,三号车厢那边应该没砸窗,空气耗尽,火就能灭。”
火势大吗?三号车厢有玩家幸存吗?三号车厢的物资还有吗?
徐峰一概不知,他在抉择。
“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过去。如果温度足够,下次开门照样能烧起来。”徐峰盯着铁门,好像能透过它一路望向司机室。
“那就等温度降下来,你这么急干毛?”罗余冷道。
所有人都刚刚安顿下来,没人愿意冒险,他们隐晦地暗示自己的意图,唯有罗余直接冷嘲热讽。
“嘿嘿。”徐峰听着其他人七嘴舌,突然噗嗤地笑了一声,“开玩笑的,我们先休息几天,只要火烧不到咱们头上,犯不着过去冒险。”
其他人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有料到徐峰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但他们没有抱怨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是为徐峰的决定松了口气。
“咚!”
铁门那头发出轻微的敲打声。
“没事,既然决定不管他们,我们坚决不开,除非他真能来得及把链条敲断。”
火灾期间,车厢必然乱作一团、火星四溅,得有十足的运道和力气才能做到此事。
大家都放下心来,默默祈祷敲门的人能快些被火烧死。
唯独邵楠和叶榕面色不佳。
她们不想扫其他人的兴,但更不想勉强自己为一件悲剧庆贺。
“咚!咚!咚!”
猛烈的三连敲让所有人的心脏不由一跳,徐峰却把它当做背景音乐:“说起来,如果日记第一页里描述的是一号车厢,那一号车厢可能出一个叛徒。”
“叛徒?什么意思?”荀泽深看向铁门,似乎还在担心刚刚逝去的敲打声。
徐峰斜眼瞄向荀泽深,漫不经心地说:“叛徒就是这位写日记的仁兄。当然,玩家只是代入身份的人,专门搞破坏的那种。”
凤铭听见“玩家”二字,以为是在叫她的称号,热切地看过来,听到后半程,又失望地移回视线。
“叛徒?”张通林不可置信地说,“不太可能吧。玩家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竞争的关系,不需要叛徒啊。”
叶榕这回没跟上思路,兴许是腿上传来的刺痛太过强烈,她只得低下头,恍惚间突然察觉自己漏掉了一段对白。
“换个词吧,线索。解密的线索。就落在这名玩家身上。”徐峰说了半截,声音由高改低,喃喃道,“毒蛇、藤蔓、火焰,都有了。只剩下猎枪和图腾了。”
针对叛徒,玩家展开激烈的讨论,有的说没有叛徒,有的说不在一号车厢,有的说某某某比较可疑。
说的那方通常信誓旦旦,号称手里掌握着齐全的证据,实际说的时候却这一个猜测,那一个可能。
这场争论毫无看点,却有着丰富的“听点”。
每人说完一句话,系统就会播报一名玩家死亡,播报速度快得出奇,快到让人有一种无端的联想错觉——是他们的讨论引起系统的播报。
系统间断的朗诵进行了整整两三分钟。
其他人这时注意到,敲打声已经停止有一会儿了。
苏鸢参与讨论:“玩家密集死亡的原因是那场火灾,看来着火的不止三号车厢,至少连着三个车厢,甚至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