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啊,”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剧痛让他的脸都几乎有些扭曲,“只是早上走得急,直接喝了井里的水。”
徐云野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昨天,好像有人晚上去过井那边。”
阿琪几乎要哭出来,抱住父亲,脸上满是忧虑。
熊从新用力跺脚,“一定是蚩阳那小子派人干的,他赢不了你,就想出这种办法。”
一阵苗语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人,他大概二十七岁,穿着节日的盛装,身后跟了不少随行的仆从,其中一个高举一面丝质的大旗,大旗上有着大大的一个“蚩”字。
熊从新一把拧住他的衣服,吼道,“你说不是你,可为什么我大哥早没事晚没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身后的仆从一把将熊从新推开,方天成急忙将他接住。
那年轻人环顾四周,轻蔑的笑道,“哟,又带汉人来苗寨了,这次是想认干儿子了?”他故意用汉话说着,好像就是想让方天成一行听到。
雷文雷武听见这话,那里忍得住,马上就像冲上去,痛打这厮一顿,他们虽是大光国人,可师父是汉人,他们怎能忍受有人侮辱师父?
刘不渝却紧紧抓住他们两人的手,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这一次,向来看不惯有人侮辱自己兄弟的徐云野也强忍住了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汉人与苗人的怨恨本来就很深了,这次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能鲁莽行事。
那年轻人却不依不饶,道,“怎么?你们还想动手?告诉你们,这里是苗寨,我劝你们这些汉人早些滚出去。”他走到熊立新面前,“还有你这个叛徒,我告诉你,今年的第一勇士称号是我蚩阳的,而你也绝对不可能成为族长。”
蚩阳站起身,一脸得意的神色,他刚站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是方天成。
方天成微笑道,“你就是族长的儿子,蚩阳?”
蚩阳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就是,怎么了?”
“我们汉人有句老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希望你能明白。”方天成还是微笑着,“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是吧,徐兄。”
徐云野早已心领神会,他早已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之间那面写着“蚩”字的大旗突然从中间折断,徐云野已经出刀!
蚩阳的得意瞬间消失,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徐云野收刀的时刻。
他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砍断旗子的。
脸上的汗水不停滑落,这汉人竟如此厉害。
他强行振作,像要放出什么狠话,但他根本不敢。
他不敢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飞快地走开了,身后的侍从更是早被吓得魂飞魄散,随着主子跑远了。
方天成蹲下来,向熊立新问道,“你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没想过他竟然会干出这样卑鄙的事,他根本不配参加这勇士大会。”熊立新再不想承认也不可能了,只有蚩阳有动机干出这种事。
“现在就算是强行逼他认罪也没有意义,他就是不想让你参加比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徐云野道。
正说着,庄严的芦笙乐已经传来,大会已经开始了。
一个精瘦的老人缓缓走上擂台,他环顾四周,突然把目光停留在倒下的熊立新身上,他脸上露出短暂的笑,又及时收住,开口用苗语不知说着些什么,伴随着台下的掌声和呐喊,像是在为大会作着开场白。
熊从新用手愤怒地捶打这地面,“蚩癸这家伙,很明显是知道他儿子干得这事,说不定就是他让蚩阳这么做的。”
方天成用手托住下巴,道,“离熊大哥正式比赛,还要多长时间。”
熊立新艰难地说道,“还有一段时间,因为我是上届的第一,只需要打最后一场。”
方天成道,“还有机会,熊大嫂,熊二哥,你们快去找医生来,说不定还能赶上。”
熊从新道,“好好,我们这就去,大哥,你先忍耐一会儿。”话还未说完,他们就跑了出去。
雷文,雷武将熊立新扶到座位上,阿琪已经忍不住哭出来了,“阿爸,你怎么样?”
熊立新强笑道,“阿爸没事,等医生来,阿爸就会好了。”
方天成看了一眼蓝彩缬,示意她先带阿琪离开。蓝彩缬点点头,把阿琪搂紧怀中,道,“阿琪听话,让你阿爸休息一下,先跟姐姐玩会儿好吗?”
阿琪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恋恋不舍得看着熊立新,跟着蓝彩缬离开了。
熊立新捂住肚子,道,“我,我没想过,他们会干这样的事情。”
雷文用力得握紧了拳头,“有些人为了权力,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们的舅舅,为了争端王位,甚至可以向自己的外甥下手。
徐云野看着熊立新,道,“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想报仇吗?”
熊立新忍住疼痛,缓缓道,“他们,他们毕竟是我的族人,我……”
徐云野拦住了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一味地退让是没有用的,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就动手去做。”徐云野道。
熊立新还想说些什么,但此刻,礼炮已经响起。
大会,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