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明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鸿运当头、有如神助!在种类繁多的赌博游戏中,他对“炸金花”的玩法最感兴趣,因为几乎每局牌的台面上都会堆积起沙丘般大小的钞票,看着就特别过瘾、刺激!这种玩法没有庄家参与,谁赢了谁发牌;三张相同的牌最大,每注金额的上限五百至一千不等,可以不停地加注,直到参与者剩下两人时,才可以开牌决出最后的赢家。这种玩法规则简单,没有什么技巧,主要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何伟明初来乍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抱着纯粹娱乐的态度,下注时非常爽快,让那些深谙此道的老手们难以判断真假虚实。加上老五在暗中悄悄地协助,不赢或少赢实在很难!
同桌人原本想给这个新来的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不成想对方的手气太旺,每次比牌面何伟明十有八九都能胜出。没用多长时间,何伟明面前的钞票就堆成了小山,比他来时携带的现金足足增加了十倍有余。看到这种情形,老五开始劝同桌的其他人:“大家还是散场吧!这人的手气有点邪乎,看来今天不是咱们玩牌的日子。”
众人都纷纷表示“有道理”,很快离席转向了别的牌桌。只有一个人不服气,他叫嚷说:“哪有这么玩牌的,赢了就想走?兄弟,我想跟你单挑!”
老五认识这个人,他外号叫“尕灵灵”,大概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灵”字的缘故,真名叫什么却没几个人知道。这家伙三十出头,中等身材,满脸的雀斑,像是放多了碱面的大饼上撒了一层芝麻。他以前就是个混混,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所不会。现在又喜欢上了赌博,也是个出了名的“赌鬼”,不把身上坑蒙拐骗来的钱输光绝不罢休。
老五冲“尕灵灵”一笑,客气地说:“这是我表弟的朋友。今天第一次来,难得玩的这么开心,不如就到此为止。”
“好呀,那把赢我的钱退给我。”
老五今天打了个平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怕节外生枝。一看这家伙不给面子,也有些恼火:“那我跟你单挑!你想怎么玩?”
“尕灵灵”轻蔑地撇了撇嘴:“你别以为自己是东家就了不起!论手气你还不如我,想比划就来!”
何伟明听着两人抬杠皆因自己而起,忙劝解:“要我说,今天赢的太多,输上一些应该的。我和这位兄弟再玩几把。”
“吆喝!”老五像看一只“珍稀动物”似的看着何伟明。“还有嫌钱扎手的?那好,咱们三个耍一会,我也想捞捞本。”
战况虽然再起,但套路依旧。三下五除二就把“尕灵灵”杀了个一干二净。老五顺便也输了一些,好证明给别人看:这个人手气太旺,没人挡得住!
何伟明可以说是尽兴而归。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给了二宝三百块钱的小费,还感谢了他的陪伴。二宝感激涕零,对何伟明前倨后恭、尽显殷勤。帮他打开车门,放好装现金的袋子,这才点头哈腰地说:“何老板发财!何老板慢走!下次有时间欢迎何老板再来!”
何伟明一高兴,又抽出三百块钱递给他:“今天小伙子辛苦,拿上喝酒去!”何伟明享受到接待“外宾”的礼遇,心里感到无比的受用。他做老板的时间不算短了,那些雇佣的手下只是对他言听计从,没谁这样上杆子巴结他。因此对二宝的体贴周到格外舒畅。“还是这里好!”何伟明由衷地感慨。“这里又好玩又刺激,关键还能赢不少钱!就是发现的太晚!今后要把麻将戒掉--没意思!哎呀,这里就是离家太远,不如在景城市买套房子?不行,动静太大林穗会怀疑。最好是找个借口待在这里,反正陆文鹏有不少客房,跟他说一声他肯定乐意。对了,陆文鹏这小子去哪了?本来还想跟他打个招呼再走。这小子越来越神秘,不过,他确实是个人才!”
当何伟明想到陆文鹏的时候,他正端着酒杯殷勤地招待着他的旧日恋人:姚美丽。两人再次相遇的过程有些偶然;当陆文鹏的酒店开张不久,一天,他从监控中看到姚美丽和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进来开房。就像一粒石子投在水面上,陆文鹏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黑白色调的监控画面中,姚美丽的影像并不是很清晰。陆文鹏见她挽着那个年轻人的手臂,举止从容又亲昵。那一刻,旧日恋情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又回到了陆文鹏的脑海中。虽然这段恋情为时很短,而且陆文鹏也承认那就是自己导演的一出戏,可这毕竟是耗费了他无数时间和精力演绎的。就像我们自己用心画的一幅画,尽管笔法粗糙、拙劣,可还是愿意收藏起来自娱自乐。陆文鹏纯属自作多情,他在脑海中刻意美化和修饰了这段尔虞我诈的恋情,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对不住姚美丽!她帮了一个那么大的忙,自己却一直没有想办法报答。陆文鹏一厢情愿地暗暗自责。他决定见见姚美丽,跟她当面道个歉,如果可能再做些力所能及地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