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五年秋天,天气转凉。陇东地盘的红白两区之间,也像这转凉的天气一样,寒意一阵紧似一阵。先是双方互相试探着往对方的地盘上发展势力,两方都互不相让。接着就展开了一场撩猫逗狗式的游戏战。今天我抓去你一个保长,两个保安队员,割断一段电话线,明天你就派人到我的辖区强行编制保甲,抓我几个武工队员回报。今天我派人去捣毁你的镇公所,袭击你的保安队,明天你就去烧掉我的营房,截击我公干的马队。今天我长途奔袭你的粮库,一夜之间运走你所有的粮食,明天你就深入我的辖区,掠走大量民夫牲畜,强迫民工修筑工事地堡。
到年底,这种游戏战不仅未停,而且双方军队又迅速汇集起来,准备展开一场更大的厮杀。总的说,国军在陇东投入的力量更大,势力上更占上风。东南和南部一线有胡宗南大量国军,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的骑兵。西北和西南一线是马鸿逵马鸿宾的马家军。几路大军联合逼近,红区形势日见危急。
三十六年年刚过罢,驻扎在镇原的胡宗南新一旅,就开始向北挺进,目标是占领共产党控制的镇原红区。
部队一过交口河,就遇到了共产党军队的顽强抵抗。
陈来武同叶昌盛旅长一起,站在南塬塬畔上。他现在已经是叶旅长的心腹要人,由当年的少尉随从变成上尉副官了。几年来,他除了到西安参加过一段时间的军事培训,就一直跟着叶旅长,不离左右。
叶旅长既把他当干儿子,又让他参与处理一些军务,并且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他也尽心竭力,尽量讨叶旅长的欢心和满意。他人前称叶旅长为旅座,人后还是一直叫他干大。此时,叶旅长看着被压制在对面山坡下上不去的部队,气得直骂,这个郑大杆子,要是再攻不上去,看我不撤了他这个团长的职。陈来武看干大着急,就凑上来对他说,旅座,对面塬上的火力太猛,咱该把刚建起来的炮营用上了。叶旅长一拍脑袋说,真是气糊涂了,快传炮营,向对面塬畔的共军,开炮。只听咣咣咣一阵炮响,只见对面塬畔上顿时飞起一片尘土烟雾,山坡下的部队见北塬畔上的共军失去了抵抗力,就一下爬起来,一窝蜂般向塬畔冲去。共军抵挡不住,就丢下阵地,向后撤了。
叶旅长一看,高兴得哈哈大笑,传来炮营营长说,格刘三娃子,旗开得胜呀,看来咱这刚置办起来的炮营,关键时候还是顶事呵。今天这一仗,给你记头功。又回头对陈来武说,来娃子,亏得你及时提醒,今天到孟坝,好好犒劳你小子一顿。说完就招呼大队人马说,走,去孟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