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这药吃与不吃才是当务之急。
眼见天色不早了,三日之约怕是有些够呛,程野心里哪能不急?
他打算和眼前这人磕到底,今儿就和你杠上了,这药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由不得你。
“大兄弟,我不是和你逞口舌之争的,你有风寒,我有灵药,吃则生,不吃则死,你又何苦为难自己?这天下之事变幻莫测,可眼前之事却一目了然,这药就放在你面前,吃了又有何妨?”
程野将早就撰在手里的阿司匹林悄悄用野草包成一个小团,摆在两人之间,他可不能让人看到阿司匹林的真正样子,那种奇怪的白色药片看着就不像好东西,何况神秘感也是必不可少的。
没想到这话反而让那后生生了反意。
他“哼”了声,笑道:“区区贱命,不劳先生费心,这风寒又不是不治之症,你若真有心就看看这天下顽疾,这众生疾苦,总胜过取笑在下来得畅快,我虽是一个贼子,也只会挑有富余的下手,你又何必执迷于我这身无锱铢之人,这仙药若真如你所说,城内自有求药之人,我更在乎怀中的肉饼,更何况生死有命,我就是病死了也怨不得你,不吃又有何妨?”
得,说了半天还是当自己是骗子,也真是难为这娃了,还坐下来聊这么久,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动手打人了。
程野没有识人的本事,但隐隐有种感觉,此人胸怀大志,绝不是当乞丐的命,如若时机得当,定会一飞冲天。
不过程野此时更关心的是如何让他把药吃下去,自己费了半天口舌,绝不能前功尽弃。
程野有个疑问:“你为何总觉得我是个骗子?”
“你看我像坏人么?”后生道。
程野摇摇头。
“可我是个贼,你也看到了,就在刚刚,我还抢了人家的肉饼。”
那后生道:“我不懂歧黄之术,可也知道草药有方,查看还需望闻问切,药草更需煎熬,你既非开方之人,身上又无煎药之味,难道还是黄老之术不成?”
“有些时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有些时候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原来如此,自己这身行头确实不像个坐堂的。
程野实在是无语了,这个人还真能说,怎么说还都是自己有理,这要放在当代社会,一定会活跃在各个辩论场所,他毫不怀疑那人坐下来和自己说了这么久一定不是因为自己坑蒙拐骗,完全是那人憋得太久了,发牢骚而已。
程野看着那人,很认真的道:“你就打算这么熬着?有药也不吃?”
“反正也死不了,再说了,有钱我也不会去偷了。”
“我这药又不要钱。”
“里面包着什么?”那后生贼兮兮的一笑,“牛粪还是羊粪,我以前也这么玩过,被耍的人总会‘嗷嗷’大叫,我能乐一天。”
程野脑袋要炸了,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听劝的人,罢了,难道还要跪下求他不成?
那后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脸色通红,摆摆手道:“天色晚了,我也该走了。”
话音刚落,人还没走出两步,就一头栽倒下来,程野眼疾手快,赶忙扶住,这一查看,不得了,身上滚烫,亏得还能硬生生聊这么久。
程野掰开那后生的嘴,将阿司匹林塞进去,一磕下巴,咽了下去。
“嘿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