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在这里已经三年了,我那些弟子徒孙,全都因为妖魔的攻击而死,老衲三年来在这个小房间里念经超度他们的亡魂,希望有一天能够感化他们,让他们放下执念,安心往生,不再出来害人作恶……更重要的是,老衲想要得知,杀死我弟子徒孙的那个妖邪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和尚低眉垂目,神情中似乎颇为痛苦。
看来,就算是出家人,虽然不在无形之中,可是也受到因果的牵连。
“这么说,你不是阴鬼了?”徐兴撇了撇嘴,实在有点难以相信,他是怎么能够在这片阴鬼出没的寺庙里存活下来的。
似乎看破了徐兴的心思,老和尚又道:“我佛慈悲,这三年来,我那化成鬼怪的弟子徒孙,无时无刻不想要进入这间小屋子害我,他们似乎已经不认得我了,要不是这尊佛像镇压,恐怕这道界限早就被突破了……“
徐兴这才幡然醒悟,抬头看了看猛虎长老后面的佛像,佛像面目诡异,但是又充满威严,的确让人感到一阵不舒服。
青鸾公主也皱眉道:“看来,今日这阴鬼是附身在李铁捕头身上了,唉,李铁捕头人很好的,还一路护送我到这里,没想到快进佛光城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她脸色幽怨,似乎为了以后没人能护送她感到悲哀。
此时,小屋门后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刚才那三个和尚阴鬼,竟然一路尾随徐兴,跟了过来!
三个胖瘦高低各不相同的和尚,面目狰狞,全都翻着白眼,嘴巴张的老大,似乎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支撑着,永远合不上来。
三人下巴和胸前衣服上,都沾染着新鲜的血迹,还不时的滴落下来,似乎正是刚才那个姚掌柜被这三个阴鬼分尸了。
徐兴心里一阵恶寒。
但是这三个和尚在门口处的黑暗里,踟蹰徘徊。
小房间的门敞开着,但是他们却不敢进来,似乎的确在畏惧这里的某些东西。
徐兴一锤子砸了过去,门口地面出现了一个方寸一米多的深坑,那三个阴鬼和尚顿时往后捎了几步,喉咙里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不知道是表达害怕,还是愤怒。
“那就是我的三个死去的徒弟,虚名,虚静,虚空,唉,这三年来他们不时地会过来,想要吃到老衲,老衲不知道何时才能将他们渡出苦海,往生极乐……”
猛虎长老摇摇头,喃喃道:“总之猛虎寺阴鬼不空,老衲我誓不离开此地……”
说着,又低下头,喃喃开始念佛起来。
徐兴听着耳朵里面嗡嗡的念佛声,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从身上掏出那封信纸,正是姚掌柜从三个阴鬼和尚身上偷来的。
打开一看。
字迹狷狂潦草,还有很多处破损,似乎是在非常紧迫的情况下书写的,信息不全。
“青阳历三百五十二年春,佛光城外的佛光寺中来了一对男女借宿,口称是修行有道的出家人,男施主是一个中年粗犷的道士,女施主是个身材姣好的带发修行的居士……身材姣好非我出家之人能描述,罪过罪过……“
“……小僧今晚偶然路过两位施主借宿的房间外,听到两人商量着要去东面一百里外的青阳镇,联合那里的知府去抓九九八十一的童男童女,取他们心头血……”
“……屋里面忽然吹灭了蜡烛,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罪过罪过,修道之人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不是讲究清心寡欲么,而且那九九八十一童男童女的性命,如此大事,怎么能,怎能……小僧不敢多听,溜之大吉……”
“……罪过罪过,第四天晚上,小僧晚间打水,再次路过两位施主的房间,听到里面又异响之声,小僧忍不住好奇,罪过罪过,佛祖莫怪……小僧偷偷从窗户破损的一角看进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竟然是一只四五米长的大蜘蛛,赤身裸体,正在和男施主叠加起来,两个人不知道施展什么邪法,身上,地上都是血,还有两个小儿的头颅……”
“……罪过罪过,此时太过匪夷所思,太过重大,小僧必须要禀告猛虎方丈,不好了,小僧两个师弟路过这里,忽然和小僧打招呼……啊,屋里面两位施主发现我了,快跑,快跑……救命啊,快告诉师傅……”
徐兴把这几行破损不堪的信纸看完,忍不住汗如雨下,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
猛虎长老和青鸾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两人看完了残破的信纸,上面的内容让两人不禁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