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后世曾参观过后周皇室的陵园,就一个感觉,实在太小了,小到令李延庆无法想象,那是两位帝王的陵墓。
两个十来米高的土包,一分钟就能绕着走一圈,上边长着杂草,周围种满玉米。比起唐朝皇陵和北宋皇陵来说,连寒酸都称不上。
李延庆能够想象到,此时的皇宫之中的郭荣,其生活应该是简朴的,比起历史上的大部分帝王来说。
节省出来的钱财,都投入了无底洞一般的军费之中,来供养三十万脱产军队。
李延庆能够理解此时的皇帝以及朝廷,不得不赦免许多穷凶极恶之徒,因为军队缺人、因为政府行政效率低、因为许多地区犯罪率太高等各种各样的原因。
但既然他们胆敢在夜晚潜入自己家中,带着地图,带着武器。而且经过审讯,又发现他们都是血债累累。
即使皇帝已经赦免他们的罪状,尽管官府已经不再追捕他们,就算他们是殿前司的士兵,李延庆也要杀了他们。
李延庆也确实需要这四个死人,他们或许能起到作用,来换取刘从义的追随,让武德司成为自己的力量。
刘从义一个时辰前,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一名护卫曾进屋向他说明,抓到了四个贼人。
这一个时辰,他就靠坐在床上,无法入眠,刘从义知道,那位李衙内今晚肯定会到这间屋子来。
不出他所料,李延庆果然来了,身后跟着张正,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深夜来访,打扰了刘壮士休息,还请壮士见谅。”
“在下不过一个粗鄙武夫,当不得壮士。在下在家中排行第一,衙内还是叫我刘一吧。”刘从义坐在床上拱手道。
李延庆闻言欣喜,此时熟人之间流行以排行相称,既然刘从义愿意将他的排行告诉自己,看来对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芥蒂了。
“既然你如此坦荡,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刘一请看。”李延庆说着侧开身,让身后的张正走上前来。
张正摊开手中的布包,月光从门外照进,赫然是四颗狰狞的人头。
“这四个人头,就是一个时辰前,潜入府中,扰你清梦的贼人的,现在已经全部授首。”李延庆指着地上的人头对着刘从义继续说道:
“而经过我的一番审问,这四个贼人的目标正是你,他们本是殿前司的士兵,受到命令夜探节度使府,要来取你的性命,但他们也只是奉都头的命令,实际受谁指使也不得而知了。”
见刘从义沉默不语,李延庆继续说道:“经过审讯,发现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曾是血债累累的盗贼,我一时怒起,就没留他们性命了。”
“衙内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的,这四人私闯衙内的宅邸,如何处置是衙内的事。”刘从义靠在床头说道。
“这四人都是为杀你而来,自然是要通知你一番的。”李延庆正色道。
“衙内有何目的,还是直说吧,没必要遮遮掩掩,我这人是个粗人,有些东西弄不清楚。衙内让我住进节度使府,好吃好喝地招待,请郎中为我疗伤,又知晓了我的过往。若是没有目的,我反而睡不踏实!”
听到刘从义如此直白的话语,李延庆一时有点词穷,果然,对于这种军汉,不应该说些七七的东西,就是要直接进入正题才行。
李延庆看着刘从义,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自从听说你曾在武德司当差后,我就想招揽你到我的麾下,替我工作。这四个人确实是冲你来的,并非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