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瞪大了眼地问道：“她们……她们怎么了。”

细长的狐狸眼睛像是穿透了破庙，在遥视远方。

“前两年天下大乱，妖族草菅人命，烧杀掳掠。人类四处逃窜，却逃不过妖族的妖法。男人被套上脚链做奴隶，被送去矿场挖矿。女人却被蹂躏，糟蹋，甚至”

狐狸眼睛里淌起了水雾，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顺着白毛滚下。

艾草紧张地扯着狐狸的背上的白毛，表情肃然地问道：“你快说，甚至什么！”

狐言卿有些哽咽地咽了口水，说道：“甚至染上了兽疾。”

“兽疾”

“兽疾是在人界称为花柳病，却比人界的花柳病更加严重。一个女子若是被许多妖怪轮流施了暴行，便有染上兽疾的风险。”

艾草不禁为之一怔，这不就是妖界的梅毒吗！

庙前这些人类女子满脸的脓包，身上弥漫着各种野兽的味道，还有身体腐烂的气味。有的甚至脸上爬满了蛆虫。

艾草屏住呼吸恶心想吐的同时，对这些十几岁的女子投去又同情，又怜悯的目光。

她没有亲眼见过大屠杀，却在这个世界看见了类似侵略后的惨行。

这时她才深刻体会到凌云凉当初和白羽当上妖王的用意。心下羞愧不已，妖王大战时自己差点坏了事，若是妖王被别有用心之人夺去，人类恐怕更加凶多吉少。

“可是如今新妖王已经召令不准伤害人类了。”

狐言卿不屑地说道，“下令又如何，这些女子如今回家里也过不下去，日日都有人羞愧自尽。况且妖界欺辱人类是自古的习气，有些妖怪甚至以此为荣，即便这召令布下，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艾草不想在听他说凌云凉和白羽的坏话，便转移了话题：“你这些药是治兽疾的是从哪里来的”

狐狸狡猾一笑：“此药是我从北山妖王那儿偷来的。”

北山药王乃是妖界第一医族之首，北山整族自古便研制奇毒异药。

他在北山蛰伏了百日，才打听到治兽疾的药。他们本答应以天价卖给红拂公主，却有一个蒙面人以高于天价的价格买走了。

那蒙面人气度不凡，一看就妖法高超，狐言卿自知不是他对手，便回狐族偷了老狐王的千颜面具。

千颜面具可以使使用者变成任何心想之人，并且身形，种族全部都随着变。就是一个普通人类戴上也可变作一个妖法高强的妖怪。前提是那妖怪需存活于世上。

他戴上面具，变作那蒙面人的模样，骗走了这一箱子的兽疾药，又神不知鬼不觉将面具回归原处。

毕竟，妖术发展不精的狐族能名列妖界第四大族，这千颜面具可是功不可没。

老头自从当上狐王后，便请墨家机关大师墨非机在宫内打造了独一无二的机关来保护千颜面具，如今这世上除了老狐王拥有破解之术，便只剩他了。

毕竟是老狐王亲生的，狐言卿也同几个哥哥般妖术不精，却在速度上极有天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幼时顽皮的他不听狐王的话，偷偷闯进了机关里，各种从未见过的机关齐发，差一点他就命丧黄泉。

也是那一次，让他知道了自己超于常人的速度。

后来，那墨家机关术便成了他练速度的绝佳密地，而那千颜面具也成了他打发无聊时光的玩具。

那些女子原本活着不若死去，听到有药，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就算是毒药，一命呜呼了也比这遭罪的病好受。

她们纷纷吃了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上百名人类女子身上的脓包，体上的异味竟然全然消除了，生命的曙光终于又一次照到了她们身上。

破庙里发出一阵阵女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惊动了街道上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