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鹅暖石小路蜿蜒向前，连着长着青苔的石阶。

左手边是连绵的山岭，山岭下是湍急的江水。

江上穿着蓑衣的舟子撑着竹篙放声高唱着山歌，歌声在山谷间缭绕。

最令人诧异的是，无论是山岭还是江水，亦或者是舟子，都只有黑白的色彩，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右边的画风则迥然相异，高大的神庙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残破的鲜红旗帜插在石缝中，随风飘来的浓烈血锈味像是叙说着不久前的战斗是多么惨烈。

倏然，石阶上方传来了铿铿锵锵的琴音，琴声里如有铁马冰河。

李彰阳顺着琴音，踏上了石阶。

先入目的是一株长满粉红花瓣的古树，李彰阳不知道它的品种，只觉得很好看。

树下有一人，一石台，两张石凳。

“云燕。”李彰阳不由地惊呼了出来。

那人闻声抬起了头，“你来了。”

李彰阳又走近了些，眼前的人却换了身形，黑发化作花白，脸上的沟壑藏着岁月的智慧。

“你们搞什么。”李彰阳瞥向别处，偷偷地抹了下眼睛。现在他面前的人，有着他过世的爷爷的模样。

“心若明镜，所见即欲见。”那人微微一笑，用老年人充满智慧的语气说道。

李彰阳坐在了石凳上，眼前的人模样不断变化，一会是爷爷的模样一会是云燕的模样，最后变成了爷爷的脸配上云燕身体。

“我非常确定，这不是我想见的。”李彰阳揉了揉太阳穴，“能不能换个样子。”

“抱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爷爷和云燕的综合体开口道。

“好吧好吧，那有什么流程赶快麻利点结束。”李彰阳无奈地说道。

“咳。”燕爷轻咳一声，“首先，你叫什么？”

“李彰阳。”李彰阳下意识地回道。

“怎么写？”燕爷问道。

“木子李，彰显的彰，阳刚的阳。”

燕爷听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古旧的表格和毛笔。

他拿起毛笔，落在姓名一栏，一撇一捺，每一笔都遒劲有力，边写边说道，“行，这以后就是你的昵称了。”

“等等！”李彰阳拦住了燕爷，“你早点说是昵称啊，我还以为你问我现实姓名。”

“尊敬的用户，游戏里当然问的是您的昵称，您的真实信息不早就和机器绑定了吗？”燕爷带着礼貌的笑容回道。

“呃，这游戏太真实了，我现在还有点不太习惯。总之，昵称的话，就叫李少侠吧。”

“好的。”燕爷拿起毛笔在姓名那栏花了个大大的叉，然后在空处写下了李少侠三个字。

这么随便的吗?李彰阳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

收笔，燕爷满意地看着自己写的字，“好了，下面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燕爷问道。

“我想……”李彰阳思索了起来，说实话小时候是想当个大侠，不过现在也早就知道不现实。职业玩家？打游戏主要还是消遣，追求快乐的成分居多，李彰阳并不想把玩游戏变成职业。

这边李彰阳还在苦苦思索，燕爷突然站了起来，“我不是让你跟我说你想成为什么人。”

本来坐着还好，站起来后燕爷那婀娜的身姿与面孔的搭配对李彰阳造成的精神伤害急剧上升。

燕爷款步姗姗地走到李彰阳面前，伸出粉拳，捶在了李彰阳的胸口。

“你干嘛？”李彰阳恍了下神，怒问道。

燕爷向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