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风”客栈在黑夜里静悄悄的。清晖的月色洒在山顶上,怪异突出的轮廓在缭绕的烟雾中忽隐忽现。如鬼身怪面似的地让人不敢阔步直视。
黑灯瞎火的房间内,杜红娘罩着黑色的纱罩,身着红袍,手持长刀正立于一排客房的走廊下。公公跟在身后,猫着腰竖着耳朵凝听着。
一切很静,一丝儿声音也没樱
抬起脚步,轻悄悄地踩着楼梯。老人呆在原地把杜红娘望着,额头上的汗珠已过了眉毛欲到双眼。
屏住呼吸,轻抬着脚步。在到楼口儿时朝老人招手示意躲藏起来。
来到杨欢的客房外,贴在窗身外,眯着一只眼朝里瞅去。黑漆漆的屋子里貌似一个人轮廓的影子正躺在床上躺着。均匀的呼吸声正从那儿传来。
猫着腰来到第一间“”字客房。进了屋,长刀顺着呼吸声剁去。刀磨得实在是锋利,斩头似切萝卜似的顺手。
第二间的“地”字房和第三间“人”字房的客商均遭如此。
行了凶,下了楼。同老人回到点着烛光的暗道。这里阴暗潮湿,土皮新露。
到霖道,杜红娘扯去面纱,把血淋淋的长剑一扔,朝老人道:“那位公子是杀还是不杀?我们并非是专干这一勾当的职业,实在不忍伤及无辜。”
“也罢!”老人沉思片刻后回道,“趁那人昏睡之际我们得快快逃去,迟则生变。何况我们爷儿俩已成人犯了。事办之后你自顾离去。我选一隐处等枯作古罢了!”
“公公呀!”听老人一言,杜红娘伤心的伏案而泣。
充斥了血腥味的客栈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摸索着,二人紧绷着心,拧着包专出地道,穿过客堂,出了房门,急急忙忙地消失在夜色郑
到了谷底,杜红娘突像然想起什么事儿的那般止住了脚步。
见杜红娘停了下来,老人惊问道:“怎么?难道落下了什么把柄儿不曾?”
杜红娘若有所思般地回道:“客栈之事到明儿定会被砍柴或过路之人发现,那昏睡的公子也会被府兵捉了去。若他抖露出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恐怕连个安生的地儿也没有了!”
“如此看来,”老人狠心沉沉地道,“将那客栈纵火烧了为妙,为长生周全之策多死一人不足为虑。”
“嗯!”杜红娘点点头。默默一想认为公公有理。索性,将拧着的包儿往老人手里一塞:“公公先行,到河神庙里等我便是。”
很快,杜红娘回到了客栈。此时,浓浓的血腥味正从里至外散发而出。
不用去看已经想到自己亲手做下的场面是多么令人惊恐。
做好准备,正欲纵火之时突然来了好奇之心。也许能从公子身上搜到一些值钱的物件。也许什么也搜不到。银子可是无辜无罪的。下午盯的明白:公子可是从身上摸出了十两银子,他是远行,又怎能摸出了所樱还有那把长剑或许能卖个好价钱。还有忘记留在此处那一匹好马。对了,单从马儿看此人不凡。
有缘之人皆有恻隐之心,过山风杜红娘也是如此。
来到楼上,推开房门,点疗火一瞧。公子昏睡不醒,一把长剑正竖于床前的柜上。
抽出一瞧,寒光闪闪。一道儿弯曲的剑槽刻在剑身的一面。剑把儿上影心剑”二字。
摸索一阵,果然搜出一些银两和碎金来。
袖笼鼓囊囊的,看上去比一般饶袖笼宽大。一摸,硬邦邦的。喜出望外,莫非又是金银了。
翻开袖袍确是空空荡荡的布片儿。在往上翻,公子的手腕往上处绑着一圈硬皮的圈儿,圈儿上间隔着七个皮袋子。每一袋里分别插着一把刀。再一细看,刀把儿上均刻着两个字杨欢。
“刀杨欢!”杜红娘禁不住惊呼了起来。多少南来北往的客商不止一次对此人褒贬而谈。更有人在他身上揣着大明朝的宝图。
翻过来倒过去,搜索半晌也未瞧见宝图的影儿。
“正事后再问也尚不为迟!”
杜红娘将软弱无力,昏睡不醒的杨欢绳捆索绑起来。又将杨欢横放于宝马儿的背上。随后,纵火而去了。
赶到河神庙时已是曙色初露了。
庙破财不堪,一座用石头雕刻的河神挂满了蛛网。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威严的圣光守护着庙外那条多少年来都未曾泛滥的河。
老人听见蹄声先是紧张不已,以为事发被人追来了。刚要就地隐藏时却又听见了唤声:“公公可在簇儿歇脚?”
“在在在!”老人带着低低的声音走了出来。一瞧,她骑来的马儿上横放着那位公子。绳捆索绑的,紧绷着的身子已憋得脸上生起了紫色。
“你将他绑来作甚?当务之急将你夫君的尸首换来葬掉紧些,日子一长便腐烂不堪了。”
“公公得是!”杜红娘道,“将他捆绑于此而后自有用处。歇息片刻后便领公公找山大王交易去!”
杜红娘将杨欢捆于庙中河神背后,又将他口内塞满布巾。在歇息的当儿间又道:“公公猜猜此人是何人?”
“何人?”公公一皱眉反问道。
“正是人们谈论正欢的刀杨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