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怎么称呼？”

“叫我叶音就好。”叶音说完之后，见他脸上没什么动容，心里暗喜，得亏不知道自己的名声。

“您呢？”

“姓王，王全娣。”

“好名字。”叶音没有灵魂的说道，见他不敢看自己眼睛，总是低着头，佝偻着背，真是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了。

他自顾自的往里面走，大门高十多米，宽度也够十几个人敞开手并行往里面走，

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个小操场，只不过只能容纳个一个篮球场。

三层由民房改成的教学楼，大体也能算干净。

篮球框旁边有个棋盘，叶音坐下之后，把手机连接数据线插在墙上，钱正以每秒4096的速度在上涨，然后招呼王全娣坐下。

直接问道：“多少钱？”

“这个...”王全娣觉得太突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你别慌，你就给一个正常数字就可以。”叶音手往下压压，也没有故意做出财阀的样子，就一副云淡风轻的派头，让人不禁信服起来。

王全娣被震撼道，但又怕这个年轻人是唬人的，不禁傻问道：“你打算用这里做什么？这里以后如果管的没那么严，还是可以开个足浴店的。”

这么说是暗暗抬价。

结果叶音直接说道：“开学校。”

“啊？”王全娣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这个烂摊子还有人接吗？

不对。

他摇摇头，坚信这个男人是来戏耍自己的。

想到在城北职高时，自己那么尽心尽力的教育那帮孩子，却还是经常被恶作剧，好言好语没有用，反而倒是落得个被打的软柿子下场，那之后，他就不把教育当成事业，而当成赚钱的手段，看到的不是学生，而是一坨坨人民币。

只不过变坏和本性卑微，反而让他倾家荡产罢了。

叶音此刻，就如他以前的学生一样。

他冷笑一下：“我和你说，这里隔三差五就有东北帮的来收保护费，几乎全部学生都去临街的补习班上课了，这里想要翻修和别人竞争，没个百万下不来，而且我这种烂老师已经把这里名声搞臭，你别在这逗人了，让我静静吧。”

他的自我嘲讽，其实是一种认命。

尤其是“让我静静”，更是把中年男人的危机，辛酸，全部暴露在了要戏耍自己的人面前。

叶音听了之后，视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他此刻的落魄，又何尝不和自己一样，叹了声气道：“二十万，可以吗？”

而且头顶那抹绿总像是有故事的样子，让叶音心里难免有些在意。

“可以！太可以了！”王全娣摆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心里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那行，麻烦你准备一下转让协议，我在这等你来签字，给你一个小时时间。”然后就开始看表。

怎么回事？一副真的要转让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就像是一年前在城北职高时，辞职也不是，待着更痛苦。

叶音心想，等会充满二十多万，花不掉就麻烦了，干嘛催着他：“老校长，你放心，我是真的要收购，骗你我是二百五！”

“我...”王全娣眼里叶音几乎和那帮学生混合在一起，都是来侮辱自己的人。

他想到回去又要面对老婆的斜眼，女儿的漠视，就脑子一团乱，还不如在这和疯子玩转让游戏好。

王全娣几乎是以解脱的语气道：“好吧，就陪你玩一玩。”

他低着头去办公室准备协议，其实只要去对面街复印一份就好。

看着四周的墙，瞭望几个教室，这里也曾有过熙熙攘攘的时候，现在只是一个供自己逃避世界的角落，是时候和自己仅存的卑微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