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等会去一趟道士庙,跟陈秀才说说尘儿换学堂的事吧。”第二天早饭后,贞娘便对徐继交代道。
“行,姐姐!”
“娘,我也要去!”李尘叫道。
“行吧,跟陈先生好好说会儿话,道个别吧。”
一会儿工夫后,舅甥俩便来着道士庙。陈秀才正拿着一本书在学堂门口踱着步子,慢慢的读着,瞧见二人的牛车过来了,立刻合上书,欣喜的道:“啊,小尘,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学堂了,定是有问题要问先生。看你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定是夜里都在琢磨学问了。”
“嗯!圣人说过‘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怠。’,就该是这个样子,甚好,甚好!呵呵。”
“外面秋日烈,快快进来把。”陈秀才说着,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到学堂内。
见他这般热情,舅甥俩表情很无奈。
“小尘啊,前几天你说的那个关于‘鹿乳奉亲’的疑问,先生我也冥思苦想了一番,终于可以解答你的问题了。”陈秀才一边往书房里走,一边口中还高兴的说着。
“先生如何解答的”进到书房,李尘好奇的问。
陈秀才微微一笑,得意的道:“其实真正的孝乃是智慧之孝,而非愚蠢之孝,这郯子就应当努力赚钱,然后买鹿乳来孝奉双亲,而不应该冒险去丢了性命,他们的父母以后谁来赡养,这便是大不孝了。就相当于真正的勇乃是智慧之勇,而非匹夫之勇,一个道理。”
“先生终于开窍了!”李尘鼓掌欢呼。
“小尘,有你这般说先生的么,没大没小的。”
李尘嘻嘻而笑。
陈秀才看着徐继,热情的道:“反正你们都没吃午饭,中午就在我这里吃吧,等会我进城买点酒菜回来。”
小舅怔怔的瞅着他,面现难色的道:“陈先生,其实我们今日来是有事情跟你说的……”
“什么事,尽管说吧。”
“陈先生,其实……”
陈秀才笑道:“你是小尘的舅舅,不是外人,有甚么话直说罢了。”
“其实啊……”
陈秀才见小舅仍欲言又止,便有些纳闷,再瞅了瞅李尘,见他的小脸也黯然下来,便觉得有点反常。
“其实是这样的。”小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小尘他娘说了,尘儿要转学,以后就不在你这儿上学了。”
陈秀才一听,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般震懵了。
原本他把培养李尘成才作为了毕生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却被毫无征兆的击的粉碎,怎能不让他震惊呢。
小舅见他这个样子,满怀歉意的道:“陈先生,当初是你收了尘儿的,但如今为了尘儿的前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的。”
良久,陈秀才回过神来,面容戚戚的问道:“那…是要转到哪里去呢……”
小舅道:“松山私塾的周先生那里。”
陈秀才默然一会,点点头,苦涩的笑道:“周登第他是举人出身,学问自然比我这个秀才好,那里条件也好,小尘去他那里,比我这里强的,能学到更多的学问的……”说到最后,眼圈儿竟然红了,语气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李尘忙抓住他的手,语气诚恳的道:“先生,别难过啊,你放心,你永远是我李尘的启蒙先生,不管我以后到了哪里,都会牢牢记住你的,也会时常回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