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举被周曦驳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着小眼睛傻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再次举起惊堂木一拍,喝道:“周曦,就算你上山的初衷是意图搭救陈家三小姐,却为何身上持有匪首郭鹰的飞鹰令?如若不是与牛头寨的反贼早有勾连,郭匪又怎会如此礼遇于你?又岂会与你这个穷酸秀才称兄道弟?”
周曦哂然一笑,反问道:“刘大人,李冬说我身上有郭鹰的飞鹰令,请问这飞鹰令在哪里?他不过就是牛头寨一个贪生怕死、无信无义的匪徒,为了向官府谄媚邀功、表达归降的诚意,故意诬告攀陷小人,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就在这时,罗孝光匆匆地从大堂前门进来,径直走到公案后面,附耳低言道:“老爷,我带弟兄们在周曦家里搜检了很久,并没有搜到赃银和飞鹰令,估计被周曦或他母亲周氏藏匿了。”
刘文举瞪眼问道:“周氏呢?你们怎么不把她一起拿到县衙来拷问追赃?”
罗孝光有点惶恐地说:“卑职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等到反应过来,再去陈府缉拿周氏时,已经失去踪影了。卑职带人在陈家铺找寻了一圈,没有找到。”
刘文举有点恼怒地低声骂了一句娘,挥挥手说:“你先下去,带人继续去寻找周氏,务必将那个飞鹰令和匪首赠送给周曦的赃银找出来。如果没有证据,单凭李冬一个人的证言给他定罪,将来案件申报到按察司、刑部,会驳回来的。”
他们两个人说话声音很低,自以为堂下的人都听不到,却没想到周曦的听力异于常人,早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心里不由暗暗庆幸:多亏自己想得周全,没有收郭鹰的金子,并退还了“飞鹰令”。否则的话,这次就是人证物证俱全,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外,从罗孝光的话中,他还得知母亲已经藏匿起来了,并没有被捉拿到县衙来,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不跟着遭罪,自己今日哪怕受再多的苦楚也不怕!
罗孝光正想离开,县衙主簿余友德又从公案后面转出来,低声对刘文举说:“老爷,御史衙门已差人发牌至本县,明日下午李御史在察院升案见官。据行牌的差人说,李御史今日下午未时二刻启程,行经莲山县时歇息一晚,明日上午到达梅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