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他的婷儿，怎么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宫变，竟然还成功了，他想笑，可张着嘴笑不出来。

高婷此时却是哭了，他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让一切到了这个地步。

“成王败寇，你赢了，你会怎么处置朕？”他放弃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国家曾是青丘神域属国，他们依附神域而生，可他一直没有在内心承认过。

他觉得自己优柔寡断了，既不敢完全毁了狐神信仰，毁了狐神的统治根基，又犹犹豫豫不愿去主动获得狐神的承认，最终得了这么一个结局，理所当然。

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选择也许艰难，选不对，但不选，注定是失败。

若是当年，父皇打到皇宫是自己在场，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会努力得到狐神承认，他会成为真正的皇帝。

他闭着眼，颤颤巍巍地问：“这江山，还是大燕的么？”

“自然，儿臣还等着父皇的册封呢！”高婷笑着流着泪。

信王正疑惑着，他不明白父皇怎么能允许前朝妖女和她的孩子活着，他爱那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么，到了能容忍这一切的地步？

这时，宫里传来了消息。

皇帝下诏，立德安公主为皇太女。

举国震惊。

第二日，皇帝不早朝，百官叩阙，无人理会。

皇后此时像疯了一样，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成不了太子，她没想到皇帝知道了自己前朝公主的身份，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成了皇太女！

琼华差采竹告诉了皇后一切来由。

她冷静了下来。女儿那么有能力，她为什么不直接要求皇上立她弟弟为太子！

可她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活明白了一些，女儿已经是皇太女了，她不可能放弃手中的权力了。

但是，她的儿子还是有机会的。

“婷儿，你竟当上了皇太女，母后真是为你高兴。”说着她好似要激动地掉下泪来。

不过……她的演技真不是一般的拙劣。

可高婷还是耐着性子，她知道以后会看到更多，她必须适应。

“儿臣多谢母后多年来的悉心教导培养。”

“婷儿啊，你看你弟弟多可爱，和你小时候一样聪明伶俐，将来也会像你一样有雄才伟略。”皇后抱起小皇子，有些讨好地笑着说。

“母后想说什么就直说。”高婷淡淡地说，她已经知道了。

“婷儿，母后希望你登基后能够立你弟弟为皇太弟。”皇后一脸期望地看着她。

“可以。”高婷早有心里准备，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弟弟要交给我来抚养，母后就和父皇颐养天年吧！”

皇后有些犹豫，可她看到高婷一脸的不容置疑，她沉默地点点头。

这是，皇帝推门而入，径直说道：“如果婷儿能够答应不成亲不生子，一心一意培养你弟弟，父皇可以随时让位给你。”

“不行！”高婷几乎想都没想就立刻反驳了。

她想到了刘焓城，又难过起来。

“刘焓城虽是一个七品小官，可他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刘阁老的势力你更是清楚，让刘焓城当你的枕边人，这皇位你哪能坐得安稳？好好想想罢。”说完转身离开。

皇后却是一脸惊喜，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婷儿……”

这一夜是十五，月很圆，很亮，是那种很美的古铜色的亮，刘焓城最为喜爱这样的月色，可他却毫无赏月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