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了医院门口。

周昀拨了严莉莉的电话，一连几次都没人接，这个时间段严莉莉应该在医院照顾老爷子才对。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推门走了进去，沿着步梯噔噔噔地跑了上去。

“让开，患者需要急救。”

“快让开。”

“坚持住，老爷子。”

几个护士和医生推着一张病床，从走廊的拐角争分夺秒地跑来，沿途的病人迅速让出一条通道，而通道的尽头则是挂着LED灯的急救室。

在那一刻，最让周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看到了紧跟在病床后面失魂落魄的严莉莉，大概是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她的样子比前几天看上去更憔悴了不少。

“家属请止步，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戴着无菌口罩的医生冷漠地关上急救室的门，深红色的LED灯显得让人觉得有些压抑，甚至是窒息。

人总会生老病死，但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又有谁会坦然面对……

“怎么会这样，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周昀跑到严莉莉身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不知道，二叔的身体突然恶化。”严莉莉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抽泣。

“没事的，会没事的。”周昀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周昀，我好害怕。”严莉莉抬起头，那张哭花了的脸让人心存怜悯，她眼神里的光芒似乎在老爷子被推进急诊室里的那一刻，熄灭了。

“别怕，有我在呢。”周昀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发梢，语气温润。

“谢谢。”严莉莉突然伸手抱住周昀：“真的谢谢你。”

“没关系，没关系。”周昀下意识地想推开她，但还是忍住了，面前这个小女孩似乎太过缺乏安全感，那就让她抱一会儿吧。

抱了足足有几分钟，严莉莉才松开手。

“我给老爷子带了蛋炒饭，我们一起在这儿等，等他安全从里面出来。”周昀突然想起从前老周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哪怕希望渺茫，也绝不能在结果出来之前就放弃一切可能性。

“嗯。”严莉莉吸吸鼻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老爷子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周昀突然想起来上次见老爷子的时候，好像听他说膝下还有个不争气的儿子。

“别提他了，他的良心已经让狗吃了。”严莉莉一听这话，顿时变得咬牙切齿。

看样子这里面还有故事……

严莉莉不想说，周昀也就没再多嘴。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急诊室却依旧还没有开门的迹象。

“要不你先睡会儿，这里我先给你看着。”周昀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用了。”严莉莉强忍着不适，还是坐直了身子。

……

过了大约有四个小时，急诊室紧闭的大门突然压开道缝，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的语气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