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拿不动刀了!”
“我不管!”
咣当一声,季牧袖子一松,那块石郡鸡血玉便掉了出来,“雕!”
吴亮梅笑他们一个个都迷迷糊糊凑了上来,“邋遢鬼!你废什么话!大铁杵说啥就是啥!”
吴凌秋呼呼直喘大气,不断吐酒气却不减酒力,哆哆嗦嗦从腰间摸出一排刻刀,“季牧,你要雕什么?”
“给我雕三个字!”
“哪三个字?”
季牧缓缓站起来,晃了又晃,“我季牧!总有一天要成为闻名天下的大商人!我要像陶公那样,坐在屋里就有万金流入!我要把西部带向九州,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西部世界什么都有!我要……”
一左一右腾的一拽,直接给季牧拉了个屁股蹲,“你是不是喝多了!老岳还等你刻字呢!”
“你他娘的还说人家喝多了,要刻字的是这俩姓吴的!”
吴凌秋本就懵懵然,看到这场子更是乱得啥都不认识了,“季牧,你还刻不刻了!”
“给我刻仨字!”
“哪仨字!”所有人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季牧脖子通红,表情都成了慢动作,缓缓挠着头皮,嗤嗤嗤嗤响个不停,随后见他挥起手来,那手势真是左一刀右一刀,不知道他在砍什么。
“我西部世界,大!”
“我西部世界,西!”
梅笑赶紧支唤吴凌秋,“大西大西!”
吴凌秋虽喝多了,可这一刀刚下去立时惊喝出来,“老季!这是鸡血玉!天下一等的鸡血玉!不可乱刻啊!”
梅笑嗔道:“谁还没几块一等鸡血玉!让你刻你就刻!”
正在这时,岳子昂道:“天下有冰惟雪原,无冰之原必西原!”
“对!”季牧猛然甩手,差点就呼在岳子昂脸上,“这第三个字,就是原,大西原!”
石屑纷飞,话说连吴凌秋自己都不知道刻些什么,但愿今后还肯承认这是自己的手笔。
这必然是风云殿六人最难忘的一夜,这一夜也是作为太学子弟的最后一夜,明日一早,他们都将改换身份,成为响彻云州的太学名士。
曲终人散,风华的年纪,风华的未来,对每个人的余生来说,太学都是惊鸿一瞥,但它不会轻易磨灭。故人永远是故人,在特定的时间出现的人,总会藏起来不会慢待。
吴亮和柴迹都去了州府任职,成为两署重点培养的对象,岳子昂带着太学的推荐信去了宇国御学,青云医馆的诚意让梅笑难以拒绝。吴凌秋则是惟一一个拥有太学聘单的人,艺学与八科区别很大,他打算留下来再陪步千古一段时日。
这三日来,来找季牧询问决定的人一茬又一茬,直让他有些无法应对,尤其州府来的人,季牧话不敢说得重,说得轻了他们又不肯走,当真是无比头疼。
季牧的选择是回到西部世界。
但他有些难以启齿,名气越大,责任越大,季牧总觉得对不起太学三年的培养,他找到好多次韩富,最终都没能见到他。对于这位院长,一言难尽、五味杂陈。
直到季牧离开太学的时候,韩富才大腹便便走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