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入了房内。当那对不愿分开的恋人,紧密相拥之后就被特莱尼斯强行地分开,并各自搓揉了它们。他从床上坐起,盯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妻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披上了件袍子就快步走出房门下楼去了。
用不了多久的功夫,特莱尼斯的面前就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他端起右手边精致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而后摊开了一份头条印着“昨夜切尔蒂诺工房发生大爆炸”的报纸,开始仔细阅读着。
他本人在卡塞议院内向来以绝佳的专注力所被人称道,当他读完这份令人震惊的新闻时,妻子米肖特和女儿艾希也已经围坐在餐桌旁激烈的讨论着礼仪课上女士下蹲方式的步骤。
特莱尼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将头埋在报纸里,不时应和着“是,亲爱的。你说得对。”
他并不是不愿意参与到家庭的事物中来,而是作为卡塞的地区议员和港口区总长,需要他担心的事情远比女儿是否有好好学习怎么下蹲重要得多。
他看了看怀中有着奇怪形状的怀表,亲了亲女儿和妻子的额头后便急匆匆的穿上管家手中得体的外套出门去了。
“咣当”一声,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把思考中的特莱尼斯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他一边安慰连声道歉的车夫,一边看着远处工匠区颓突的烟囱一边思虑着昨晚发生的事件。
一路上马车稳当的行驶在横跨城市中央的大道上,路旁逐渐稀少的店铺与身旁疾驰而去的快马也提醒着特莱尼斯就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马车减缓速度穿过了厚重的铁门,熟练的停到了一旁本应在这个时间很空旷的驻车场地上。
特莱尼斯急匆匆的从车夫抱出的一卷卷纸卷中拿出一卷,连跑带赶的推开了办公处的门;瞬间,嘈杂的音浪就灌入了他的耳朵里。
而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朝他打了打招呼。
“早安,麦克斯。似乎今天注定不会太宁静啊。”
“是啊,我这方案看来又要泡汤了。哦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斯宾塞女士,我要的报告呢?”
特莱尼斯抽来大柜台递来的纸张后,一转身挤进了他那狭小的隔间。
他腾出一小片位置把一份卷轴置于桌上,挥起鹅毛制成的笔在上头写了起来。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了一声声钟响,他随即拉开抽屉,取出里头精致的徽章别在胸前,打开门抓起桌上的卷轴加入到了那从建筑物中鱼贯而出的队伍里去了。
不断前进的队伍就如同贪吃蛇一般,他们每经过一处隔间就长出一截,逐渐的在队伍快要长出办公处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圆筒形的建筑物,旁边围绕着一圈圈倾斜向上的道路。
肃穆默然的众人拾阶而上依次进入到自己的另一个隔间里,静待着议院议长来临。
“咚、咚、咚”
锤子用力的敲在它应该敲的位置上,整个议院沉寂得如同高山上的湖面一般。却又突然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爆发出一阵掌声。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谢谢各位。今天本来应该照程序继续133号提案进行讨论,但是昨晚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在诸位的手旁放着总督阁下新颁布的命令。因为事发突然,想听听各位的见解和报告,等下就由总长区的先带个头吧。”
特莱尼斯解开了桌面上的信封,印头就是一艘帆船行驶在小麦聚成的海面上精致的标志;下方简短的命令记载着告示卡塞诸层要紧密排查,加强戒备,落实责任制度等讯息;而后另一张纸则大致记述了工房除设备和原料方面的损失外,似乎并无重大丢失。
特莱尼斯轻快的在文件上画了几笔,抓起了身旁的椭圆形罩子,刚要准备发表意见时。却被隔壁下城区的总长起了头。
恼怒的议员皱着眉毛听完那些冗长的汇报和见解,在说话的人想要做更长的汇报并开始逐渐将嫌犯话题引向特莱尼斯的辖区时。他立时抄起圆筒便打断了议员的讲话:
“福特,我很抱歉打断你。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一个强壮的尼德尔男人面对毫无根据的无端指责应该做的事情。就像皇帝时常教导的那样。尼德尔人万岁!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仿佛是周围的同僚都在看着他一样,特莱尼斯一边做着朝皇帝敬礼的手势,一边带领着一阵阵万岁的呼喊。
随后,他先是阐述了港口区近期的状况和相关的纳税状况,直截了当的搬出了各式各样的数据指出了福特所述是妄加猜测;同时把事件归咎于因此前未通过的第87号决议而导致的城市警备力量不足的诱因上。
然后大笑着说:“这样都能找出所谓的关联性。真不愧是你们库尔族人的作风,看来草药和稀薄的空气铸就了你们自豪的高山文化同时,也铸就了同样稀薄的大脑。”
话音刚落,议会中又传出一声声嘲笑,其中却也夹杂着几分咒骂之声。
福特议员急忙抄起圆筒说道:“哦?真的吗?在你接任总长后不久就爆发了十年以来港口区最大的罢工潮?省省你的口水和调查官解释去吧!你这只没教养的猪。
“哦,福特,你是认真的吗?要用你们部族头上扎的那串羽毛来给帝国检查出的老头写检举信吗?”特莱尼斯轻蔑的问道。
接着他喷出了一连串嘲讽下城区所管辖的鬼雾街的治理以及棚户区安保等等问题,同时每骂两句就连带问候了福特议员的群族,甚至辱骂他就在卡塞城附近的家乡。
事已至此,福特也不甘示弱,回敬了满满一嘴的垃圾话,其结果慢慢演变成了整个议院分成多派争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