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不要紧。我看天气冷了,用这西洋的材料弄了些料理给耶尔米大人送来。”老妇人拍了拍手中的竹筐,同样用着她家乡的语言回答道。
只是那浓重的乡音,让人感到有些难懂。
而此时,老妇人又在寒风中咳嗽了两声。
苦马见此,正看着跟在老妇人背后正手足无措的仆人想要发作,却被老妇人一把拦下来,摸了摸他的脸说。
“对了,熊千代。你吃过饭没有?这段时间你总是往外跑,都瘦了不少呀。我这还有几个柿饼,你先拿去吃。晚点回家吃饭,昨天阿德可抓了条手臂那么粗的鳗鱼回来,你可要好好表扬他呀。”说着把手伸进篮子里正想取出什么东西,却被苦马阻止了。
“妈,我不饿。您留着吧。”
苦马轻轻的瞥了那个叫阿德的仆人一眼后就搀扶着老妇人一步步向前走着。而后者,摸着背后生疼地伤口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妈也老了,我这眼神也不好用了。没什么大作为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们银琦家的人。你父亲生前尽忠职守想不到……唉……”苦马在旁静静的听着。
这些话,他自然很明白过往的事情,也听过很多回母亲的叙说。
毕竟他很清楚,这是他的母亲正在与他沟通的标志。
“我听人家说耶尔米大人乐善好施,救了不少这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人。她这人生地是漂漂亮亮,可又是菩萨心肠。看在她曾收留我们母子俩的恩情上,你可要好好报答人家耶尔米大人的知遇之恩呀……”
“好了妈,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苦马打断了他母亲的话,扶着他的母亲往火烈鸟俱乐部的中心大门走了过去。
一路上,苦马母亲一直叨念着他们在涌泉国的过往,以及他的父亲如何如何治国,然后他们母子俩如何如何落难异乡。
而正在耐心听的黑发东洋人却发现,他的母亲似乎说的也不全是无营养的话。他每次耐着性子听完似乎都能有比较新的体会。
最好的例子就如同现在这般,漫长的道路就好似飞一般快速的略了过去。
此时,正巧快要讲到他们遇到李哲期间的事,苦马也看准机会终于来了,马上开口说道:“妈,最近我们有个老熟人也来卡塞了。”
老妇人转头一脸疑问的看向苦马,但是她的眼神内却流露出一种令人莫名的期待感。
苦马看了看那个眼神,又看到了母亲脖子上围着的充满故乡特色的头巾。
硬是把说到一半的话给吞了回去答道:“其实,是前不久那个去迪克斯维尔克的行商人回来了,说是带了不少我们涌泉国的产品。到时候我打算请他来和您聊聊。”
老妇人用一副欣喜的表情表达了赞许,却转瞬又回头说了起来:“哎呀,人家老凯年纪也大了,你就不要老麻烦人家过来了。另外,他家的东西好贵的。有钱你多自己留着,不然也拿去给城外难民营的孩子们买些吃的。”
“妈身体硬朗,花不到多少钱。再说了,街对角那谁不是老来帮衬我们家的竹帽生意嘛……”
苦马听完又回头瞪了一眼正在牵马的仆从,仆从遮住右手的淤青,低下头来并不敢与主人对视。辛亏此时前方传来的一阵招呼声才将苦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锡利维尔夫人吗?您怎么来了。快请来这边!那个阿美,赶紧去腾间屋子出来!”
只见在火烈鸟俱乐部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前,一个小妇人正穿着下摆夸张的服装,扇着镂空扇子招呼着迎了过来。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耶尔米大人,我就是想给你送点东西,送完就走。”
说着就递出篮子。
之后,在那一刻看上去十分乖巧的耶尔米自然是不会接受老太太的东西的。
看着自己下属的母亲与自己这么你来我往,眼看一旁的苦马又默不作声。
而这异国的老妇人实在是盛情难却。再加上这眼下又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苦马商量,小小的老板娘只好马上接过篮子,放定一边后,又弹奏起了她的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