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百人队随即一阵骚动,正要冲突,却无兵器,被官兵死死围住。
王文明长叹一声道:“在下自认已是滴水不露,先生如何确认陈公子还在此处?”
于志成道:“王公子可能不知道,剑南军早已守在长江沿岸,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于某也要试上一试,毕竟天下如王公子这样沉稳有度的人也不多。好了,话不多说,最后,我还想问一问,道观火药,是否与王公子有关?”
“先生智计无双,心细如发,真国士也,当日之事,确是在下所为,可惜功败垂成,至有今日之败。先生既知火药之事,当知今日我等也不是净身出城,不知先生可有良策破解?”
王文明话音才落,那个骚动的百人队齐齐敞开外衣,其腰部竟然绑满了火药,内中一个大喝道:“让开!放我等过去,不然,玉石俱焚!”
临近的士兵皆是冷汗直冒,眼看就要放他们过去,于志成大喝一声:“围住!保你们不死,后退一步,立斩无赦!”
又冷哼一声,对王文明道:“哼!王公子可以试试。”
王文明面色不变,喝道:“动手!”
“慢着!别动手,我降了,我们降了。”这一声却不是于志成吼的,乃是那个百人队中间一人。
王文明一脸颓然道:“将军已去,谁来保你?公子即便降了,还有活路吗?”
那人声嘶力竭的吼道:“闭嘴,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不想死,更不想被炸成飞灰,瑞王会为我保命的,我降了,降了。”
王文明面色一狠,固执地喝道:“动手!”
那一百人中间便有一个悄悄摸出火折子,还没等打燃,不知何处飞来一柄小刀,不偏不倚,恰恰射落他的火折子,连带拇指一起削掉,那人惨叫一声,正待捡起火折子,又是一柄小刀飞来,正正插在他脖子上,哼都没哼一声,便道在地上。
“斩!这一百人,一个不留!”
先前求饶那人立刻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道:“饶命啊!于公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和公子作对了,我陈达对天发誓,只要公子饶我一命,为公子当牛做马也愿意,饶命啊!”
“动手!”
围住这一百人的士兵哪里还敢客气,齐齐动手,刀刀都是对准脖子,那一百人但凡有掏火折子的,都不知被哪儿射来的各种暗器击落。
片刻功夫,这一百人便伏诛,陈达也是求饶无果,做了刀下亡魂。
于志成接着下令:“都给我解开外衣!但有迟疑者,立斩!”
那两万人纷纷解开衣服,陈达附近还有大约一百人绑着火药,分在不同的百人队中,不是被暗器射死就是被士兵砍死。
王文明面如死灰,已经说不出话来。
于志成看了他一眼,道:“王公子这等智谋,要是用在西番、用着突厥,该有多好啊,可你都用在什么地方了?多少无辜百姓!就因为你比他们聪明,他们就该死?就该为你丧命?“
王文明无言以对。
”人,不能自私到这种地步。唉砍了吧,下辈子好好做个好人,为你今生所作所为赎罪吧。”
于志成调转马头,没去看他一眼。其实说到底,这也不完全是王文明的错,而是这个时代的错,奸臣当道,有才之士报国无门,以至于走上这条歪路。
即刻便有士兵呈上人头,于志成心情沉重无比,一点大获全胜的兴奋都没有,挥手道:“都安葬了吧,整军,返回嘉州!”
嘉州城墙上已经换了旗帜,北门大开,没有鞭炮,甚至街道两侧的百姓也没几个。童关领着一帮将士列左边,嘉州文官列右边,领头的一个身着发黄的薄官服,冻得瑟瑟发抖。
见大军归来,一齐跪下道:“恭迎将军得胜归来。”
于志成单手虚抬,道:“快快请起,这位如此简朴的大人是嘉州长使么?”
那官员答道:“下官正是嘉州长使金不换,拜见将军。”
这不是那坨猪屎的靠山么,穿成这样,是来搞笑的吗?于志成瞄他一眼道:“哦,原来是金大人啊,金大人两袖清风,都快买不起衣服了,实在令人敬佩,我辈楷模啊,等会儿本将多送大人几套衣服,保管大人安稳过冬。”
金不换拜道:“谢将军关怀,请将军移驾嘉定坊,我等已为将军摆下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