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儿轻蔑的看了一眼渡边完舆,冷冷说道:“完舆,满忆儿虽然生在九州岛,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祖上来自中土,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礼仪之邦。再说我的丈夫忆儿身边的这位李宝将军,他,高大威猛,英俊智慧,哪里是你这个愚蠢的侏儒所能够比拟,本将军夫人警告尔等,速速放下屠刀,立地悔改,否则”
完舆见自己心中的女神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藐视自己,暴躁的本性使得这个极为自卑的侏儒不等满忆儿将话说完,立即疯狂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渔人部落刚刚上任的新巫师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用两方白布堪堪遮住自己的隐私,头上一个用五色丝绦扎起的滑稽的抓鬏前后摇摆,敲起战鼓更像是一场乐器表演,看他独自嗨的忘情的样子,完全忘记了师傅几天前双臂尽失的惨状。
李宝被忆儿一席话说的热血沸腾,他决定今天大开杀戒,给渔人部落一次血淋淋的震慑。
瞟了一眼身边的满足,二人突然冲进敌阵,肆意的绞杀起完舆的鲛兵。
无名见李宝率先冲进了敌阵,怕他有失,急忙招呼师弟从两翼杀入战团,鲛兵虽然不惧生死,毕竟是一群没有独立思想的行尸走肉,两翼被对方轻易地冲进来,一时乱了阵脚。
无名手里使的是一把神剑,遇到这群半人半妖的怪物,竟然比主人还要性急,蓦然吐出一股令妖绝望的剑气,荡魔七式只用了三招,地上已然变成了鲛兵的修罗场,众兄弟既然开了杀戒,索性痛下杀手,
好一场风卷残云,
好一腔碧血横流,
好一地残肢败躯,
好一片狼号鬼哭。
无名杀到痛快处,心灵深处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快感,虎目圆睁,瞳孔竟然变成了可怕的红色,一时迷失了心智。
众兄弟格杀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杀气,尽皆停下了手中的绞杀,怔怔地看着几近疯狂的无名师兄。这时候,敌人阵中的鲛兵已经所剩无几,渔人部落的渔民们业已退到百米之外,与石头城的兵士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血腥的肉搏。鲛兵的方阵里,只有驱鲛的巫师一人依然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忘情的舞蹈着。
“嚓”一声清脆的剑吟,无名眼前突然划出一条清晰的血线,远远的,传来林蝉儿失声的惊叫:“无名,住手!”
然而这呼声太晚了,无名一瞬间脑海突然清醒过来,双眼怔怔地盯着巫师那肥胖的无头躯干重重的跌倒在泥地上,鲜红的血液在鲛兵碧血的映衬下,分外耀目,而巫师那圆圆的脑袋此时也正好滚到了无名的脚前,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灰白的眼球死死地的盯着无名的脸颊张了张嘴巴,竟然无比清晰的说出了两个字“痛快。”
无名以前为了救蝉儿也曾杀过金兵,但金狗们也只是受了钝器击打而死,远没有今天巫师的血流入注,无名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眼巫师的惨状,突然张开嘴巴剧烈的呕吐起来。
林蝉儿见无名恢复了心智,暗自祈祷苍天有眼放无名逃过一劫,可她哪里知道,此刻不远处的密林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暗中催发着无名的魔关,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道,此人知道一个整天对兵器着迷的男子身上必定蕴藏着暴戾的杀气,这也是他迟迟打不开天眼的原因之一。好在无名宅心仁厚,对生命的悲悯终于让他暂时远离了魔关。
李宝见敌人已经溃败,急忙出兵追击,那些平时被鲛兵欺负惯了的山民,终于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众人奋力地围歼渔人部落,渡边完舆突破重围刚要赶回渔人部落去搬救兵,见不远处林蝉儿解押着一群鲛女正慢慢向自己走过来,打头的正是自己最为依仗的鲛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