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常卿越是这样百般袒护乔倌儿,杜清荷越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内心憎恨到了极点。
好,很好,乔倌儿,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对你下狠手。
翌日天明,乔倌儿恢复了点精神气,她从软榻上慢慢下来,按了按还有些痛的额头,然后坐在了铜镜前梳发。
服侍的婢女从营帐外端来一盆热水,“姑娘,热水我便放在这里了。”
“有劳你了。”她将帕子浸入水中,然后拿起来轻轻拧了拧,她擦拭着脸颊,思绪重新回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上,也不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些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
希望杜清荷能够审时度势,不要在这种地方轻易下手,免得自讨苦吃。
她走出营帐看见的第一人并不是夏侯演而是燕措,他正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手里捧着锦缎包裹着的炭炉,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
“倌儿见过镇安王殿下。”倌儿走到燕措面前,颔首行礼道。
“原来是乔姑娘,昨日本王听说姑娘出了些凶险之事,今日看姑娘气色好转,想来应该是无事了。”
“劳烦王爷挂心了。”乔倌儿轻轻斜倪了一眼燕措,继续道:“方才倌儿看见王爷一直仰头望着这碧海蓝天,可是心中有什么想法吗”
“哪里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这蓝天澄净,一尘不染,很好看。”燕措此时给她的感觉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有一刻她心神恍惚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会儿。
“恕倌儿直言,王爷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啊嗬……不过这些只是小女子的感觉,王爷不必挂怀于心。”
“无妨,本王在这里一人也是无趣的很,不知姑娘今日可愿陪本王在营帐之中闲聊呢?”燕措的眼神忽然有种让含玉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这句话好像有另一层意思在这里。
倌儿没有回绝,一口答应下来。
昨天出了那档子事,其他人都没有被蛇咬,而偏偏自己被蛇咬,这个燕措今日故意说辞留我下来,大概也是猜到了有人刻意为难我,所以才会说刚才那一番话。
这个人真的越来越摸不透了。
按照燕措的意思,乔倌儿今天跟夏侯演说身子不舒服,就不跟着去林子里狩猎了,一来是为了静心休养,二来是为了防止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发生。夏侯演准许,他也赞同。既然杜清荷已经出手,难保今天她不会还那样做。
不知为何,今天杜清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也跟着留了下来,声称昨夜着了凉,染了风寒,不便出去狩猎。
一开始,杜清荷只是待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休息,等过了午时后,锦乐公主带着猎物回来,第一句不是问候燕措,而是找杜清荷。
倌儿心生疑虑,奇怪,锦乐公主许久不曾见到镇安王殿下,这几日也可以算是兄妹间叙旧的时候,怎么反倒去找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呢?加上杜清荷找了生病的理由,留在营地,该不会她又想……
“乔姑娘,锦乐公主请姑娘去一趟。”来禀的宫女往乔含玉身后处不远那么一站,轻声道。
“好,你且先在外面侯着,容我换件衣裳去见。”
随后倌儿换了身较为素净的衣裳跟着宫女身后往公主营帐的方向走去。
如乔倌儿所料想的一样,杜清荷安然无恙的站在公主营帐之中,而且她眉梢似有轻狂傲慢之意,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你就是乔倌儿?”
“禀公主,民女是,不知公主召见所为何事?”倌儿眉一拧,问道。
锦乐慢步走到乔倌儿面前,在周围来回踱步,她眉头一挑,冷笑一声:“果然长得有几分姿色,本公主若是男子,恐怕都要被你的美貌所迷惑。只可惜本公主并不是,自然不会因为你的美貌而怜惜你!”锦乐忽然扬起手重重打了乔倌儿一巴掌。
乔倌儿了一会儿,没有因脸上火辣的疼痛而流下眼泪,她镇定自若,气静神闲,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想必公主殿下是对倌儿有些误解。”
“嗬,误解?看来你倒是很清楚本公主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你索性离开那里,本公主就高抬贵手放过你。”
“民女人微言轻,从来不会对公主殿下造成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