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消息灵通的,大概只有遍布朝阳的乞丐了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别看朝阳一片繁荣,这乞丐却不比其他地方少。特别是饭馆、酒楼周遭一带,乞丐多的是。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小酒楼的不远处看见一些无所事事的乞丐。乔倌儿加快脚步,走到了那群乞丐面前,那些人见惯了美人儿,所以只是抬头哼了一声,问她有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笔买卖,不知道你们几个有谁有能力办得到?”
“买卖?嗬!好说!”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几个乞丐听见有钱赚自然都赶紧起来,纷纷围过来问是什么买卖。
“诶,我这酬金少,你们人多势众的得了也不好分,不如这样,你们当中有谁给我最快找到一个行脚大夫,我就把这酬金给谁!”说罢,乔倌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小袋子散碎银子。“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若是你们找来的大夫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那这酬金你们就甭想拿了,听清楚了吗?”
“放心!”几个乞丐三五一群马上去朝阳四处打听哪里有行脚大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大多数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乔倌儿都不会吝啬。
约莫半个时辰后,有一个乞丐带着一个身穿素净布衣的老者晃晃悠悠从远处奔来,老者问那乞丐说病人在何处,可乞丐显然是撒了谎,只能为难的看了看乔倌儿。
“老先生,我有一样东西想要请教老先生,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辨别出来。”
“尽管拿来看看,老朽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倌儿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束带里掏出一块丝绢,那丝绢里放着的正是那团白色粉末。老者用枯朽的手指在粉末堆里搅了搅,然后放在眼前反复摩擦,仔细看了许久,他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这东西是违禁品,你这大家闺秀怎么……”
看来的确是五石散无疑了。
“老先生,这东西我并不知道,只是它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用的粉盒里,所以特意找老先生您来看看,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必不会再用这东西,还望老先生不要张扬出去啊。”
老者看乔倌儿一脸真诚,不像在说谎骗他,故而答应不会将发现五石散的事情宣扬出去。
拜别老者后,乔倌儿把那一袋子钱给了乞丐,接着找了一家酒楼坐了坐。
那人的确没有骗我,这东西竟然真是五石散。但买它的那个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要造成朝阳祸乱吗?还是想要……
女子正抵额垂目思考着,哪曾想一把精致的莽纹佩剑出现在她的眼前,是有人来了。
乔倌儿抬头看了下来人,是飞肃。
“真是凑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乔姑娘。”飞肃身穿藏青色的长衫,衣襟与腰带均是墨色带金线的布料缝制而成,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银色祥云小冠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干脆利落。
“原来是飞肃大人,”她看看飞肃的周围却没有看见秋练的身影,便又问:“今日秋练姑娘不曾与大人一起吗?”
“她在大理寺,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觉着一个人烦闷无聊,所以就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却看见乔姑娘你独自一人在这酒楼里。”
“原来是这样...若大人不嫌弃,就与倌儿在这酒楼里一同用午膳如何?”
“乔姑娘盛情邀请,我飞肃就不假意推辞了。”
“好,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我是个粗人,对于食物向来不太挑剔,但这里的菜色味道都还不错。”
话说了一会儿,倌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用手抵住额头,皱着眉,整个人差点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好在飞肃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他低声询问:“乔姑娘...这是怎么了?可还好?”
倌儿坐稳了身子,颔首低吟道:“大概是天气转凉,受了点风寒吧,方才真是劳烦大人了。”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客气。”飞肃不禁往桌下瞥了一眼,看见倌儿的手帕掉在了地上,便伸手去帮她捡,可当他拿起来的时候,发现这手帕上还沾了点白色的粉末。
他觉得那东西很是眼熟,疑惑之余他拿着那手帕询问道:“乔姑娘,你这手帕上的东西是……”
乔倌儿面露胆怯,眼神躲躲闪闪,她低垂着眼眸,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自然地反复搓着着裙角的布料。“这…这…”她吞吞吐吐的表情更是让飞肃觉得有事情隐瞒着。
“乔姑娘,我飞肃审问的人海了去了,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手帕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然等到我的耐心一点点被磨灭时,就得辛苦你跟我去一趟大理寺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做犯人来审问吗?”
“我怀疑这东西是违禁品,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大人容禀,这里人多眼杂,还是等下到世子府的时候,我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大人您!”
飞肃半信半疑,跟着她去到了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