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飞扬,裙摆飘荡,她的舞蹈不仅仅是优美,更是壮丽辉煌。耳环,项链全都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那是最清脆最动人的声音。她衣着鲜艳,舞过的地方,仿佛会有停滞很久不会消失的流光。脚踏山石的声音频繁而更显静谧,她的身影妩媚而苍凉,一如这二十五亿年前就矗立在这里的高山,当它存在于此,凝望白云苍狗时,喜马拉雅还只是个小土堆。
李海豹搭上了张梦妮的肩膀和腰,把她整个搂住:“我们一起跳,我没学过,但是简单的交谊舞我还是会。”他们开始一起跳舞,张梦妮忽然提出:“我想唱歌,你起个头。”李海豹当即接招:“好啊,而且我现编现唱,你可要接的上哦。”说着,他唱出了第一句:“我现在这样寻常,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张梦妮听出其意,这是在借歌词向自己表白,很快接下:“这个世界让人太彷徨,遍地是天堂,却没有家乡。”李海豹有点不高兴:“你扯远了。”张梦妮反驳:“这叫铺垫,快接,不然算输了啊。”李海豹接着唱:“我现在这样迷茫,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世界是无数的别人,他们是花,我是果实,一棵树把依赖当生存,”张梦妮忽然变韵,李海豹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到底是聪明,迅速做出反应:“这世界上有太多别人,他们是钟,我是时针,一辈子把循环当逃遁。”张梦妮似乎对他的这个一句很满意,轻轻松开他的手,围绕着他跳舞,热烈奔放。重新站到他身边时,才继续唱:“只有寂寞陪寂寞,才不会沉闷。”
“如同弱火和孤芯,才是一盏灯,”李海豹缓缓吟唱后,命令:“把韵转回去,该到高潮部分了!”张梦妮很赞同的点头,唱起:“我们的那些小梦想与小希望,我们的那些小明朗与小坚强……”李海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肯定:“一个人的开放,能不能满世界芳香。”
“我们的那些小地方与小过往,我们的那些小飞扬与小风光,一个人的开放,能不能满世界芳香。”他们一起唱着,这欢乐的、寄托着一些思绪和一些期望的歌。正午阳光暴烈,山风呼啸,他们抱在一起,一起笑,一起很大声的歌唱,唱着那些年轻的爱和执着。
李海豹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开心与释怀,他不需要一点挣扎或思考,就有足够的勇气告诉她:“张梦妮,你能听我说,说我爱你吗?”张梦妮歪着头背过身不回答。李海豹深吸一口气:“好,我告诉你,我爱你,我现在就说。而且,从我说过的一瞬间起,那个我爱你的瞬间,永远的留在了过去,过去的时光会一直在,而且被记忆越刻越深。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张梦妮的目光从戏谑,慢慢的变深沉。这个“一瞬间”的表白打动了她。她几次开口,却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直到身后的声音打破沉寂。“这位大婶,你还没买票!”有人追上来,然后付燕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就说一句话!李海豹,你跟我回去见我女儿,我们家只认你!”
“喂,你讲不讲道理了?”吴窈窕想拦住付燕子,“你女儿的感情,你别添乱!”付燕子理直气壮:“我这是真心为我女儿做事,我女儿抓不住的人,我做妈的来帮忙,有什么错?”她被林锐挡住,却仍旧不依不饶。“这个人太不明事理了,明明是干涉婚恋,还以为自己真是在帮女儿,思想境界得多低啊。”吴窈窕那一张嘴从来是不饶人的,她见付燕子缠李海豹去了,回头对林锐说:“你可要记得,自己的爱是自己的,爱不是可以分利润的公司,你的父母,祖辈,亲友,都不是股东,你可要自己拿定主意。”林锐搭上她的肩膀:“一定,一定。”
付燕子拉扯着李海豹,还指着张梦妮问:“这人到底是谁?你不是说是你妹妹,马上就出国了吗?怎么还纠缠不清?”李海豹不想理会,张梦妮拿起石凳上的外套披上,告诉付燕子:“我确实马上就要走了,就这几天,李海豹,去找陆文君吧,说不定有急事。”她拢紧了上衣,一步步走下台阶,很快消失在山脚下。而那歌声,仿佛还像温柔的旗帜,在山间飘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