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在床上滚了一圈,紧紧裹着被子,逼自己不去再想。
后面两天,因为周绮衿始终没有出来发声,这件事的热度便渐渐自然退去了。
常梨也准备好所有行李,出发去z大冬令营。
网络上的热度虽然已经退去,可现实生活中却没有,常梨和陈潜让一出现在z大就立马引起轰动,跟被围观的猴子似的。
常梨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挡着脸,凑过去跟陈潜让说:“我太惨了,都怪你说我也要来参加冬令营。”
陈潜让笑了声:“我不说你也已经火了。”
z大提供给冬令营选手的是研究生宿舍楼,二人寝,还配有大阳台,属于国内非常好的宿舍条件了。
跟常梨一个宿舍的是一个叫何浅浅的女生,南方姑娘。
常梨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一见是她就立马激动的站起来:“真的是你呀!我本来还以为是重名呢!我天,我也太幸运了吧,居然和你分到一个宿舍,哦对,我叫何浅浅,你可能不知道我,不过我们其实参加过不少相同的比赛的,我见过你好多回啦!”
常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迎着和何浅浅抱了下。
“前几天我还在热搜上看到你了,没想到现在主人公就站在我旁边,不过你和那个许宁青真的没有关系啊,我觉得你们超配的!”
何浅浅显然是个话痨兼人来疯,饶是常梨都甘拜下风。
“没什么关系。”常梨把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柜,轻声补了句,“就是我以前喜欢过他,没结果而已。”
何浅浅愣了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常梨扭头看她,好笑道:“不是,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说的跟我男朋友死了似的。”
整理完行李,两个小姑娘便聊了会儿天,有何浅浅在倒不用担心冷场尴尬,常梨还知道了她还有个也同样学美术的男朋友。
“他也学画画的吗?”常梨问。
“没,学雕塑。”
“雕塑啊。”常梨愣了下,真情实意道,“好厉害啊。”
“哪儿有你厉害,不过我男朋友是挺厉害的,哦对了!”何浅浅爬上床,从床头拿了个小木雕塑下来,“你看,这个就是我男朋友追我的时候送我的。”
那是个很可爱的木雕塑,常梨问:“你男朋友追的你啊?”
“对啊。”
常梨指尖碰了碰木雕,嘟囔道:“真好。”
“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不应该一大把嘛。”何浅浅说,“就我们高中那个班,夸你漂亮可爱的女生都有好多。”
常梨鼓了鼓腮帮,叹了口气:“那不一样。”
另一边,因为初一那天许宁青和整个承和闹出的大动静,让许宁青这新年几天过的实在是聒噪。
不仅是狐朋狗友一通调侃,连许承和陈湉也打电话过来怒斥他私生活问题,还连累人家常梨清白姑娘跟他一块儿挨网友骂。
这天他刚下班便见到刚从公司对面咖啡店出来的房济。
“哟,许总,这么巧啊。”房济吊儿郎当的走到他旁边。
许宁青睨他一眼:“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房济乐笑了:“兄弟,你知不知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恐怖啊,干嘛,你打算要金盆洗手弃暗投明了?”
许宁青懒得理,径自走到车边,刚坐进去旁边房济也跟着坐了进来。
许宁青一顿,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坐进来干嘛。”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啊。”房济一副鬼鬼祟祟、兜售大烟的样子,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视频递过去。
许宁青这几天被这人实在烦的头疼,刚打算把人轰下去,结果余光瞥到视频内容堪堪止住话茬。
视频不长,两分钟,是陈潜让今天下午的直播片段。
视频中,陈潜让看向对面问:“她们都刷屏说要见你啊,你露个脸呗。”
这话是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下一秒视频中便出现了常梨熟悉的声音:“到底你粉丝还是我粉丝啊,直播怎么还要看我。”
紧接着视频镜头动了动,出现了小姑娘的脸,距离有些近,几乎能够看清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常梨把手机拿远了点儿,笑着对屏幕挥了两下手。
小孩出现总不过20秒,手机便又回到陈潜让手里。
视频片段最后是常梨镜头外的声音:“快点儿吧,饿死我了。”
房济收回手机,嬉皮笑脸的:“怎么样,气不气兄弟,小白菜要被人偷了。”
许宁青问:“他们这在哪儿?”
“z大啊。”房济愣了下,随即更加幸灾乐祸,“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你家小孩没告诉你啊?”
房济还把“你家小孩”四个字咬了重音,之前他们提起常梨许宁青便总说什么“我家小孩”,现在他可找到机会好好讽刺了。
许宁青这几天几乎没和常梨聊过天说过话,何况现在常梨避他跟避瘟疫似的。
男人不耐烦的“啧”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除夕我带来的那姑娘就是学什么素描的,听她说起的,这视频我也是我从她那知道的,听说是去什么冬令营吧,新出的政策什么的,谁知道呢。”
许宁青抽出烟点燃,没说话。
常梨和陈潜让去食堂吃了晚餐后又在学校附近逛了会儿,回宿舍时已经挺晚了。
她回去时何浅浅正坐在书桌上画着什么,亮了盏小台灯,常梨打了声招呼,没过去看她在画什么,拿了换洗衣服便走进浴室。
常梨洗漱向来慢,磨磨蹭蹭许久才出来,已经又过了一小时。
何浅浅刚放下画笔,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啊,今天过来北京赶红眼航班困死我了。”
“好。”常梨顺手便把灯关了。
她开了手机手电筒,照着光爬上床,还没什么困意,便找孟清掬和樊卉聊天。
漆黑的房间里只亮着一方小亮光。
忽的,屏幕一跳,电话打进来。
常梨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小叔叔”愣了两下,才想起何浅浅已经睡觉,忙一边把声音调成静音一边从床上坐起来。
“电话吗?”何浅浅问。
“嗯,吵醒你了,对不起啊。”常梨按着屏幕,把光亮也降到最低。
何浅浅:“没,我好像有点儿认床,睡不着,你接吧。”
常梨拿着手机趿上毛绒绒的拖鞋,披上外套:“没事,我去阳台。”
“那你当心着凉啊。”
常梨“嗯”一声,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喂。”常梨接起来。
夜风很静,连带着男人的声音也静下去,听着有些温柔:“还没睡么。”
“没呢。”常梨倚着阳台围栏,“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事吗?”
常梨看着窗内,昏黄的路灯映照,她靠窗的那张书桌上正端端正正的摆着那枚小灰兔,被光线染出一点斑驳的色彩。
她移开视线,没再看,趴在栏杆上。
男人的声音顺着晚风与微弱的电流传过来:“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你别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