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知道你们是来问我我妈妈的事的,你们问吧。”罗布懂事的问。
申力维听了罗布的话有些意外,笑着拍了拍罗布的脑袋说:“好聪明的小伙子,我猜你在班级成绩一定很好。也好,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什么就告诉叔叔就好。”
罗布点了点头。申力维朝小陈递了个眼神过去,小陈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7月14号,也就是前天晚上,你从邻居家出来以后,去了哪里?”
“我从六叔家出来以后,就去了白大爷家……”罗布一边回忆,一边对申力维讲述起那天晚上的经过来。
从自己从郑老六家出来开始,在白长山家门口等妈妈,直到后来发现妈妈眼睛变绿黑衣人出现,一直到山神庙发现妈妈被黑衣人捅了一刀自己失去知觉为止,详细的对申力维讲述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穿着黑衣服的蒙面人是被你妈妈打跑的?”听到这里,申力维心里感到诧异,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是的。”罗布点了点头,继续讲了起来。
听罗布讲完后,申力维沉吟片刻,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蒙面人长什么样子?高矮胖瘦?”
“嗯,个子不太高,和他差不多!”罗布一指边上的小陈。
“胖瘦呢?”
“不胖,也和他差不多。”罗布又一指小陈。
“队长,不是我干的。”小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
“我知道不是你。”申力维也乐了,站起来对罗布说:
“小伙子,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对叔叔很有帮助。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儿,你好好休息,叔叔有时间再来看你。”申力维说。
和护士打过招呼之后,申力维和小陈两个人回到车上。
“刚刚小孩子说的做记录了吗?”申力维问
“做了。不过队长,这小孩说的能信吗?是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他妈妈的眼睛还能冒绿光?”小陈的语气中有一些取笑的成分。
申力维倒不这么看,他掏出一根烟点上说:“也许是看花眼了也说不定。不过,他刚刚说的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说他妈妈临死的时候曾经揭下了那个蒙面人的面纱?”
“嗯,这个我记得,我也记下来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看到他母亲尸体的时候,尸体脸上的表情?”
“表情?”小陈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开始回忆起来。
“我记得,那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嘴巴微张……这是什么表情?”
“惊讶!!!是惊讶的表情!”小陈恍然大悟。
申力维点了点头说:“对,是惊讶的表情。一开始我就有些奇怪,正常人临死前应该是痛苦的表情,或者不甘、愤怒的表情才对。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她临死前究竟看见了什么??不过,现在我倒好像明白了。”
“你是说,是因为看见了那个蒙面人的脸,所以她才惊讶?”
“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解释吗?”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小陈想了想,点头说。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为什么死者看见蒙面人的脸会惊讶?”申力维说。
“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个人是她意想不到的人;另外一种可能是,这个人是她认识的人。”小陈推断到。
“你说的这两种可能,其实就是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她认识的人,所以她才吃惊,所以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再想想,凶手杀人是在深夜,为什么还要蒙着脸?”
“因为他们认识!!!”小陈忽然间想通了,差一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回去通知二队,带上武器尽快赶到靠山屯。靠山屯北边有一条泥土路,这条路是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你们就在路口等我,注意不要打草惊蛇。”申力维说。
7月16日,9:00,白长山家中。
白长山盘着腿坐在炕上,炕正中摆着一个炕桌,桌子上摆着一张纸和半截铅笔,纸上写着四个名字。
“男性,十八岁到六十岁之间,单身或者独居的,村里基本上也就这么四个人符合。”白长山对对面炕沿上坐着的申力维说。
“您认为这四个人当中,谁的嫌疑大一点儿?”申力维问。
白长山盯着这四个名字沉吟了一会儿,指着第二个名字说:
“他。”
申力维望着白长山的手指,他那长满老茧的的手指指向的那个名字是:
胡伦。
这个胡伦是什么人?能简单给我说下吗?申力维问。
这个胡伦是文化大革命时候下乡的知青,后来知青返城的时候别的知青都走了,只有他留了下来。村里有个孤寡老人去世后房子没人住,村里就把房子分给了他。
“他一个人住吗?”
“嗯,一个人住。”
“走,去他家里看看。”申力维当机立断。
申力维和白长山两个先到了村子北边的乡道和刑警队的刑警们会合,县里刑警队一共开了三辆车来,有七名刑警,算上申力维和白长山,一共有九个人。
“我来布置一下任务,一会儿白村长以调查情况为理由叫开门,随后我们以配合调查为由把嫌犯带回局里。大家注意,如果这个胡伦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很可能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在抓捕过程中,一定要多加小心;基于嫌犯很可能是一名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如果嫌犯拒捕,在必要情况下可以开枪,但尽量避开胸、腹、头部这些要害,往胳膊腿上招呼。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七名身着便装的刑警小声答到。
7月16日,10:05分。
这是一所破破烂烂的土房,只有平常人家的一半儿不到。破烂的木门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歪斜,门上没有玻璃,窗户的位置用塑料包着,风一吹呼呼作响。
“小胡在家吗?”白长山用力的敲了几下门。
屋里毫无声息。
“小胡?我是白村长啊,我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在不在家?”
申力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拉了拉白长山,冲着边上的便衣使了个眼色。那名刑警会意,一把拽开房门,冲了进去。
“队长,没人!”
这间土房只有两间,他们破门而入首先冲进来的是厨房,靠右手边是一个昏暗的卧室,厨房和卧室中间没有门。狭小的空间一眼望去便一览无遗,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申力维和刚刚冲进来的那名刑警。
申力维收起了枪,对那名刑警说:“告诉弟兄们,人跑了,不用埋伏了。”那名刑警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申力维从墙角找到一个黑不出溜的烧火棍,伸到厨房的灶坑里,过了一会儿把烧火棍拽出来用手摸了摸。
“走的时间不短了,灶坑里的火已经彻底凉了。”申力维对刚进来的白长山说。
“要不我用喇叭喊喊,让各家各户找找?”白长山问。
申力维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说:“可以,再加上一句,这几天有见过胡伦的人,让他和你联系。”
白长山答应一声出去了。白长山刚出去,其它几名刑警也进了屋子。
“队长,人跑了?”
“嗯,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队长,这饭都馊了,看样子这家伙跑了很久了。”一名刑警把一个饭碗递给申力维。
申力维接过饭碗闻了闻。
“这不是饭馊了,这是饭里边加了醋。”
“饭里边加醋?这家伙的口味还真是奇特啊。”那名刑警笑着说。
申力维心里也有些奇怪,饭里边加醋,这是故布疑阵还是疑犯本来就喜欢这个口味儿?
搜索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反倒让申力维更加相信胡伦就是那个蒙面人。
从“一刀致命”这一点来看,凶手是一个训练有素、并且心理素质远超常人的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来说,在有计划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有条不紊的消灭掉各种证据,如果真的留下什么线索反而值得人怀疑。
申力维到村部和白长山简单碰了个面,让他有什么线索及时和自己联系,自己则回县里申请对胡伦进行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