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呵斥了一句“四丫头!”
容沨轻咬着下唇,脸上神情难辨,继续道“叶大夫既然没有把握这方子能否救我母亲,不如我请人来与你好好相看,这样也能安我们的心。”
叶大夫脸色发白,也不知怕的,还是气的,他颤微着手指着容沨冷声道“四姑娘既然不信老夫又何必请老夫来为夫人看病。”
他收拾了药箱“我看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
容涟一颗心随着容沨说得话起伏不定,差点儿就从嗓子眼给跳了出去。
“四姐姐你莫要胡闹了,母亲现在这个样子你和叶大夫闹拖延了时间不是要她的命吗?”容涟哀痛哭道。
“况且母亲的病一直都是由叶大夫来看着的,母亲病情如何他最清楚……四姐姐……”
容沨执意强硬道“他最清楚的话,又怎么会说出听天由命可笑的话。”
叶大夫又道“老夫还是先行离开,至于夫人的病,恕老夫无能为力。”
周氏眼珠子一动,连忙上前拦住叶大夫,高声对着容沨叫道“哎呦!四姑娘你这是在犯什么混呢?现在可是人命关天,躺在上面的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掩着面又絮絮说着“说句不中听的,叶大夫若是医术不好,当年夫人重病那还有命活到现在,四姑娘可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周氏一副俨然将容沨当成不知事的孩子,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隐隐的严厉。
容老夫人看向容沨“四丫头!你执意不信叶大夫到底是为何?”
容沨直直地跪在地上,身形挺拔如修竹,她迎上容老夫人探究的目光。
“并不为何,孙女只是不想看母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叶大夫当年既然有本事拿药给我母亲续命十四载,那今日也该说明白为何母亲喝了你的汤药就一直昏睡不醒。”
容沨声音清亮,掷地有力,眼见着叶大夫有些被逼急了说不出话来。
周氏幽幽地来了一句“说来夫人对四姑娘一向有隔阂,四姑娘莫不是为这些事儿故意在……”
容老夫人闻言,一掌拍在桌子上,浑浊的眼睛流露出厉色“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侯爷拿你当眼珠子,老婆子可不是。”
但说出来话落在有心人耳里,便忍不住多想,这四姑娘不会真的大逆不道想要弑母吧?!
容沨冷冷一笑“叶大夫若医术高明,那就真金不怕火炼。”
叶大夫张嘴正要反驳什么,又被容沨截断话头“方才我着人去请叶大夫时,又叫人去请了元裔君身边的杜太医,杜太医是御医院的医正,祖母还是信的。”
只见一丫鬟引着一儒雅男子走了进来,容老夫人不由起身道“杜太医。”
周氏脸色一变,身子略微轻颤,她下意识抓住高妈妈扶住她的手,尖尖的指甲掐在高妈妈的手腕处,呼吸一沉。
杜太医也不多说,上前便开始替裴氏把脉,片刻后又取出字牌银针在裴氏几个关键的穴道上,缓缓扎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杜太医头上就开始隐隐出汗。
须臾,杜太医缓了一口气看向那位传言中的叶大夫,煞是认真的询问“在下来时已经听说了一些关于夫人的病症,倒是想问问这位叶大夫。”
“当年夫人身子亏空得厉害,想要救治已是在鬼门关和阎王爷抢人,不知是用了叶大夫开得什么神丹妙药才能抢回一命,续命十四载?方才我给侯爷夫人把脉虽说脉象虚浮,可也不似你说的听天由命?”
杜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以为自己医术不到家,又继续追问“还是叶大夫看出了其他症状?”
叶大夫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解释道“我为侯爷夫人看病十多年,她的病症难道我还不清楚。”
杜太医挑了挑眉,看了眼略有疑惑的容老夫人“下官方才来时遇见了一位老人,说是家中亲人都遭庸医所害,我瞧着是在可怜便带来容侯府,叶大夫也是认识的。”
此话不言而喻,叶大夫脑子一瞬空白,当时他让药童打发掉那个老人后,又偷偷找人去寻,没,没想到会被这个杜太医给遇上!
他脸色灰白,整个身子抑制不住得颤抖,他忽地看向周氏目光希冀,却不想周氏眼神阴寒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杜太医还道“方子开得都不曾有错,只是不知道叶大夫为何要故意加重剂量教侯爷夫人看似恢复康健……”
容老夫人闻言一震,目光冰冷锐利“叶大夫!”
叶大夫猛地跪在地上,用力将头嗑在地上,半晌不曾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草民是,是……”
容涟担心事情一旦被揭发出来,无论是她娘还是她的身份都是藏不住的了。
容涟忽地流着眼泪,呼天喊地的去抓着叶大夫摇晃着,大哭道“叶大夫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为何要这样害我母亲,你也是有妻儿的人,你怎么忍心让我们这些做亲人看着我母亲身子一天天衰败……又无能为力!”
“你枉为医者,枉为人父!”
叶大夫震惊得看着容涟,却对上她幽深的眸子,他张了张嘴。
四姑娘侯府日常